Traces Over the Sky and Ocean 《海天遊踪》
Philippines 菲律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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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律賓到達馬尼拉了
下午三時半,我們到達島國菲律賓了。機場海關檢查員對我們非常客氣,因為有我駐菲大使館的周秘書幫忙照應,這些檢查員並沒有傳說中那麼「留難旅客」,也沒有檢查行李,就放我們出來了。走出機場一看,呵!一大群人潮,手搖佛教旗,在炎炎的烈日下歡迎我們,人群中尤以青年和學生為多。
菲律賓是一個天主教的國家,但華僑都信奉佛教。這裏佛教的領導者是上座瑞今法師,他很慈悲,我們一下飛機他就進入機場迎接了。其他還有善契法師、如滿法師、妙欽法師、自立法師、廣範法師、正宗法師、如意法師等都領導信徒在機場外等我們。例如妙欽、善契、正宗諸法師領導能仁學校的師生;自立法師、蔡梅邨校長領導普賢學校的師生;廣範法師、周冰心團長,領導精進音樂團的青年;此外還有姚迺崑、蔡孝煖、蔡金鎗、施性儀、王東元、吳宗穆、蔡孝固、陳有仁等諸護法居士七八百人。這麼多的人,照全體相沒有辦法,我們只得先和這個單位照一次相,再走過去和那個單位照一次相,照相以後,我們被擁上車,開往信願寺去。在車裡,我和瑞今法師坐在一起,一面和他講話,一面感到被汗水濕透了的衣服裹得身體緊緊的,菲律賓的熱流,實在也不好受啊!
白法師和我,有胖子之稱,我們不怕冷,只怕熱,這次已訪問的泰國、印度、馬來亞、新嘉坡、以及菲律賓,氣候都比臺灣熱得多,所以奉勸大家以後要出國旅行,最好過了十月以後,尤其六七八月的氣候,在東南亞真不適宜於旅行和訪問,我覺得我們選擇這個時候出國真不恰當。
我們被接到信願寺,給擠得滿滿一殿的信眾頂禮後,就如逢大赦般的送我們去休息了。
有趣的熱水器
我把東西放好後,最先想到的就是要洗浴,因為全身濕透的衣服不換不行。
出國訪問以來,無論到什麼地方,說到洗浴,都是我最後一個。看到他們每天忙著沖涼的情形,我反而覺得好笑,料想不到今天卻輪到我要爭先沖涼了。
在臺灣洗慣了熱水,我一直還不習慣於用冷水沖涼;在泰國,訪問團中的法師居士,一天要用冷水沖涼幾次,但我寧願隔一天沖涼一次,也要向中華佛學社討一點熱水洗洗。用熱水洗浴,給居住在熱帶慣了的人聽了都會笑話,而且像這樣的麻煩別人也實在不好意思。但在同樣熱的菲律賓,信願寺裏用熱水洗浴,其方便實在超過了想像以外。
在臺灣用熱水洗浴,不外要燒木柴和炭,等把熱水燒好,至少也得等上一二十分鐘,在檳城龍輝法師的香嚴寺,浴室中電力燒水,約有十加侖的水至少也得燒十五分鐘。信願寺裏的燒水洗浴就不必花費這麼多的時間了。牆上掛了一個有溫水杯那麼大小的水壺,無論你在什麼時候,只要你打開那開關,熱水立即流出來,而且熱的程度,隨你的意思可以控制和調節,決不要你等一秒鐘。多少年來,為了等熱水洗浴,不知花去多少時間,今天見到這麼方便的熱水器,覺得新奇,更覺得有趣。當我洗過以後,就向廣範法師說:我要買一個帶回臺灣去。因為時間就是生命,爭取時間,搶救生命的東西,我們應該多利用,免得以後為了洗浴花費等燒水的時間。那知我怎麼一提,廣範法師立即說要買一個送我,倒叫我不好意思起來。
大乘信願寺
一個人能把垢穢洗除,身心就會感到清淨自在,洗浴後,我就有心情注意看看這座菲律賓佛教中心的大乘信願寺。信願寺就在那拉的大街上,交通方便,上下兩層佛殿可容數百人禮拜,佛殿的左側則是四層的高樓,樓下作飯廳、客堂,二樓是講堂,三樓供藏經外,和四樓各有三間客房,我是住在四層樓上。
信願寺的寺主不名住持而曰上座,現任上座是瑞今法師。這位我久已仰慕的長老,對我從事佛教文化工作的鼓勵與支持最多。他是閩南佛學院第一屆高材僧,弘化大江南北多年,來菲的十幾年中,除支持佛教普賢學校改建教室外,並聯合菲律賓各寺廟創辦佛教能仁中學,經常參加世界性的佛教會議。他現在除擔任信願寺和華藏寺的上座外,還負有世界佛教友誼會菲律賓分會主席之名。皈依信徒無數,實為今日菲律賓佛教不可缺少的領導大師。
晚間,他和妙欽法師在我的房中談了一二小時之久,他殷殷垂詢我服務文化工作的情形,並指示辦覺世旬刊比辦雜誌好,因為今日各地需要彼此了解,加強聯繫,覺世旬刊正好做了各地佛教了解的橋樑。妙欽法師則和我談一些印度佛教的情形,他的獨到見地,留給我難忘的印象,我們一直談到午夜十一時才散。
八月十二日
訪問僑界各團體
今天整天是訪問忙。
一早起來,早餐後,本應先去拜訪大使館,但恐大使館不會那麼早上班,就先去訪問菲律賓華僑總商會。理事長蔡孝固,是一位很熱心的佛教徒。聽說他應蔡金鎗,李秋菴二位居士之約,和蔡文華居士共四人預備在碧瑤建觀音寺。常務理事姚迺崑也是虔誠的佛教徒,都和我們談了很久。接著又去訪問菲律賓反共抗俄聯合總會,中國國民黨總支部、宗親聯誼會、中華商會,都承他們的負責人接見我們,因為時間的關係,大都是禮貌上的拜訪,談不上幾句就告辭繼續訪問其他地方去了。
這些團體,大都在高樓上,樓下的馬路,是不准停車的。當我們下車訪問時,我們乘的車子只得在路上來回繞圈子等我們去乘坐。有時我們從高樓上下來,我們的車子正好被後面的車子擠到前面去,等它繞一圈回來,有時要等十分二十分沒有一定,原因是馬尼拉的車子太多,聽說在路上也常有一停一小時的現象,無法向前,也無法後退。
我們今天開始訪問,來來去去的走在馬尼拉的街上,覺得馬尼拉的交通擁擠,道路不夠寬闊,衛生差,房屋不整齊,老實說,馬尼拉沒有我最初想像的那麼美麗。
有的地方因為無車而感到交通不便,但在馬尼拉都是因車子太多而感到交通不便。我們今天已嚐到在車內一等就是二十分鐘的滋味,既無法向前,也無法後退。有些距離不太遠的地方,我們就乾脆不乘車,叫車子去慢慢繞圈子,因為有些街道,人的兩條腿,要比車子快得多。
上午十時半,我們到了我駐菲大使館,段大使(茂瀾)很歡迎我們前來,並讚揚訪問印度的成功。文藝作家公孫嬿(查顯琳)先生是我多年文友,正在大使館擔任武官。他見到我非常歡喜,他說看到中央社記者發出的電訊,知道我們在各地的訪問活動情形,他早就等著我來菲律賓。因為我們在大使館這裡要看一下,那裡要拜訪一下,我不能有一分鐘離開團體,所以和人講話實在不方便。為了和查先生講幾句話,害得他直跟在我們的身後走了幾個來往。
我國大使館是建在杜威大道邊上,前面是大海,風景很美,宮殿式的建築,馬尼拉最好的路就是這條杜威大道。
無言的午餐和訪問
從大使館出來,就去宿燕寺午餐,宿燕寺是女眾修行的地方,整理得清淨莊嚴。當家慧清修士,是一位帶髮修行的優婆夷,莊重文雅,慈和善良。住持由瑞今法師掛了個名字,瑞今法師並不問裡面的寺務。我們受他們供養了一頓午餐,除了一位國校六年級的慧安小妹妹託廣範法師和我要了一張照片,向我笑笑以外,記得寺裡所有的人未曾和我們講一句話,我們也未問他們什麼,只是默默的叨擾了他們一頓,受了他們的禮拜,非常過意不去。
飯後,匆匆的照了相,仍沒有講話,就回到信願寺休息,因為此刻已下午一時,頂多再休息一小時,因我們的日程表上是下午二時訪問各報社。
天氣熱,滿身都是汗,這寶貴的一小時休息時間,我既不敢躺上床去午睡,也不敢去洗臉,因為訪問新嘉坡的日記還沒有完篇,我要把它趕快寫好寄回台灣。
馬尼拉有三家華文報社,即大中華日報、公理報、華僑商報。我們訪問時,大中華日報社長柯俊智先生,公理報社長莊銘先生,華僑商報社長余長城先生都曾親自接待我們。當我們從華僑商報出來時,我們那輛繞圈子去的車子,一直繞不回來,站在馬路上足足等了有一小時,不得已,只有乘計程車去訪問圓通寺。
最早的菲島佛寺
圓通寺,據說是菲律賓最早的佛寺,約建在六七十年前。所謂圓通寺,是建在一座木樓上,裡面沒有一位出家人,由一位男居士管理,因為建的時間太久,當然談不上莊嚴整齊了。
無論什麼道場,都是得人住持而能興隆,不求進步,光是保守,保守就是落伍的徵兆,法輪常轉,不轉就停了。
我們告別圓通寺,又去訪問了靈鷲寺,這位住持是菲律賓唯一的比丘尼瑞妙尼師。據她說,新的靈鷲寺正在工程中,這是臨時的辦事處。這位有福相的瑞妙尼師,是多年來的覺世的讀者,我問了他一些情形,他告訴我後,就忙著為我們打電話找車子,我們於黃昏時,前去訪問觀音堂。
聽說路並不太遠,可是車子多,開不上前,在車內悶熱,朱斐居士說吃不消,他就下車跟到我們車子跑,不,其實他的兩條腿比車子快,他走得很遠很遠,我們車子仍無法前進一步。
好不容易,終於到達觀音堂了,觀音堂是在二樓上,下面是商店,穿過商店,上得佛堂,地方雖小,聽說他們對佛法事業非常熱心。堂裡還有一位梁小姐,在能仁學校擔任佛學課程,她忙著招呼我們,我們臨走時,她寫了地址給我,說要訂一份覺世。這座觀音堂,能有人教佛學,也肯看佛刊,看得出來,這座觀音堂將來會有發展的。
八月十三日
愛國英雄楊光泩
信願寺的早餐是豐富的,有牛奶、麵包、咖啡、麥片,吃過後,我們就上汽車開始今天的活動。
汽車經過熱鬧的馬尼拉市駛向郊外,我們的目的地是到義山憑弔楊光泩總領事及同時殉難的七位領事館的職員。
這位在我國外交史上創下光輝之頁的愛國英雄楊光泩總領事和他的七位屬員,是在第二次世界大戰日軍佔領菲律賓時,被日軍慘刑槍殺的,那一天正是民國三十一年四月十七日。
在菲律賓沒有人不知這可歌可泣的故事,尤其菲律賓僑胞,更清楚的銘記著當年楊光泩領事等被害的經過。
那是民國三十年的十二月,太平洋戰爭爆發後不久,菲律賓首先遭日軍的攻擊,未經半個月的轟炸,菲律賓就瀕臨淪陷的危機。眼看局勢緊迫,楊總領事即召集屬員籌商如何衛護僑胞應付事變。當時不少人都勸楊總領事避開,以免遭受敵人的毒害,但他以僑胞的安危及忠於己職,守在領事館沒有離開。
翌年正月二日,日軍開進馬尼拉市,一星期後,楊總領事和莫介恩領事等七人即被日本憲兵隊逮捕。囚犯的日子本來不好過,何況又是在殘酷聞名的日本軍閥掌中,當然受盡苦刑毒打。日軍的目的是在三個月限期中,要僑胞捐出二千四百萬菲幣做為軍用,否則就將菲律賓所有華人的全部財產充公。理由是菲律賓僑胞,曾在抗戰期中捐給祖國政府菲幣一千二百萬元,在後方支助的人,也等於到前線拿槍桿打日軍的戰士。楊總領事認為這是無理的要求,所以自始至終堅忍慘刑不肯答應。因此在四月十七日那天,日本憲兵隊就用軍車秘密將楊總領事等八人載至義山東南的草叢窪地槍殺。
到了民國三十六年七月七日,我國政府特地派遣專機來菲律賓將楊總領事等遺骨運回南京安葬。次年,旅菲僑胞們就在義山建立紀念碑,永久紀念這位為僑胞犧牲的楊總領事,和同時殉難的烈士。
天色陰沉,細雨霏霏,我們向石碑獻上鮮花,我瞻望那莊嚴高聳的紀念碑,獻上我心中的祝禱。我心裡想,這塊紀念碑,是中華民族忠貞的光榮,是日本軍閥殘害外交人員的恥辱。
菲律賓華僑最愛國
接著我們經過緊靠義山而築的崇福堂,這時我的內心有如天空樣的黯淡,剛才紀念碑上鏨刻的遇難經過的文字,勾起我一連串的冥想。當年,在這塊土地上生存著的僑胞,他們在飽受戰火的摧殘之餘,還要頂著日本軍閥的魔掌,顫顫慄慄的挨日子,現在,他們好些了嗎?不,他們的日子仍舊是畏縮不能舒暢的。
轟動一時的菲化案好像被淡漠了,可是菲律賓僑胞身受的限制並沒有鬆懈。販賣食物,開設商店,甚至擺路邊攤子不容許華僑插足,可是說大多數的營生途徑都在國定的禁止之例。過去,只要華人和菲律賓人結成姻親,當事者就可以不受禁例的約束,但這唯一的途徑現在也被阻塞了。
在我們祖國人的眼中,僑胞都是很富有的,菲律賓的僑胞也不例外,可是我們要知道,假如他們不富有,那真要餓死了。菲律賓政府在營業上開放給華僑的是工廠、貿易行、股份公司等大的企業,其用意不外是利用華人的聰慧和勤勞來繁榮他們的國家。
可是當你富裕起來時,另一個威脅就來了,那就是盜匪的騷擾。菲律賓的強盜土匪,可以肆意搶劫殺人,尤其對華人,因為治安機關不太有興趣做無條件的破案,所以僑胞們對生命和財物時時都要自己去謹慎防備。
也許被惡劣環境所磨練吧,菲律賓僑胞對祖國的熱愛,特別來得積極和顯著。
來到馬尼拉,最使我們感到方便的是彼此間的交談,每一位僑胞都會操用流俐的國語,這可見他們對祖國文化教育的努力,在台灣我們每年都可看到,成船的菲律賓僑生回國升學。國慶日,總統華誕,在海外返國祝賀的僑團中,菲律賓的僑胞總佔最多數。祖國的救濟慈善事業乃至工商業和觀光事業,一一都有他們龐大的資金投獻在內。當然其他地區的僑胞也同樣熱愛祖國,只因為菲律賓僑胞的表現特別積極和顯著,才令人感佩而已。
每當和他們交談時,我都因那流俐標準的國語而生起無限的敬佩。
地藏耶穌在一起
這是個近乎滑稽而有趣的地方,進得崇福堂,我有點不相信所見的擺設,地藏菩薩怎麼和耶穌供在一起呢?這算什麼呀?
後來從蔡梅邨校長的口中,才知道這有趣的由來。原來崇福堂是為義山而起的,義山是菲律賓的華僑公墓,當年在崇福堂內懸掛耶穌像,是希望亡逝的祖先靈魂,能得上帝加惠進升天堂。後來他們又覺得真正令人能脫離業障,離苦得度的還是要佛教的地藏菩薩,因為地藏菩薩有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勇猛宏願,所以請來地藏菩薩供上。而耶穌像呢?為了禮貌也只有照供,因此形成這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奇怪現象。
我特地請攝影名家趙超村居士向那高供的地藏菩薩和耶穌像拍攝一張照片,我覺得這不僅是件珍聞,也有著一種啟示,尤其對耶教徒,他們為什麼不學他們的耶穌和佛教和平相處呢?本來是耶穌堂,最後給地藏菩薩插一腳,假使每一個耶穌堂,都有這樣的風度那就好了。
豪華的華僑義山
我知道我們這就要到華僑公墓義山,我心想大概先要穿過眼前這塊高聳、精緻、豪華的別墅區域才能到達,那知領路的人止步了,他們說這就是義山。義山?那幢幢壯麗的樓房內安息著已故的僑胞,那樓房就是墳墓?
我驚住了,把死去的人安葬在洋房別墅裡?嘿!這真可以和印度七大奇觀之一的泰姬瑪哈陵並列的美談,菲律賓的珍聞可真不少。
那些洋房別墅式的義山墳墓,和大街上的高樓一樣講究,豪華和精緻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房子裡有客廳、書齋、寢室、廚房、汽車間及冷暖氣等設備,對於一個死人要這許多設置做什麼?當然這不會是徒然的花費。
菲律賓的華僑有一個奇異感人的傳統,相似我們的清明節,每年一到那例定的日子,華僑們就合家大小相攜到義山的祖墳墓內居住,也像除夕夜的團圓,他們和祖先共聚一處大吃大玩。這時的義山家家燈火輝煌,像過年過節一般熱鬧。
可惜我們沒能看到這樣一幕動人的情景,但光聽人敘說就不勝動容,他們的確做到先賢留下的古訓「慎終追遠」,可是我在感佩之餘不免覺得有些遺憾。因為這畢竟要給菲律賓人嫉妒的:你們中國人,死了以後,住的地方都比我們活著的菲律賓人要好。若是菲律賓人這麼想,怎麼來回答他們呢?
隱秀寺的清和姑
穿過花叢中的碎石小道,車子停在一個二樓佛殿的花園前,從車廂裡我看到隱秀寺三個大字。
隱秀寺和它的主人清和姑我並不陌生,只是未見過而已。過去經常從刊物上看到她的善舉,佛教中的教育、文化、慈善等事業她總是熱烈以赴。尤其加深我記憶的是慈航季刊的出版,自立法師告訴我經濟都由清和姑獨力承擔。一個帶髮學佛的老太太肯為佛教的文化事業全力支撐,這是老一輩的女菩薩中少見的,我也是文化行列中的人,所以對她的發心,既感激而又敬佩。
走下小轎車我心裡有著歡喜,歡喜會見這樣一位有見識達理的老人家,同時也歡喜將見到住在這裡好久不見面的老朋友自立法師。
自立法師現在任教於菲律賓普賢學校,他是前些年劉梅生居士特地從台灣請來教書的。自立法師在居士林住過兩年,後來應清和姑之請,來隱秀寺當導師弘揚佛法的。
寺裡的鐘鼓撞著迎客的板韻,我們走下車陸續進殿排齊禮佛,朱斐居士代表本團獻旗,然後我們被延請坐下來介紹飲茶。
介紹、吃茶、拍照、獻旗,這是訪問團每到一個地方的程序。我們無法和主人深談,為了時間,我們只能一窩蜂似地來,然後抱著對主人的歉意,再一窩蜂似地離去。除非是住宿在那兒,或者是個人去專程拜訪,那時是例外,隱秀寺也一樣,我們匆忙的離開它,馳向菲律賓移民局。
這個專管出入境的機構,聽說很會纏人,辦一個手續通常要一個多月才能完成。我們是為延期簽證而來,倘若不能在幾天內辦成,我們必須照原簽證逗留七天,期限一到隨時離境,那我們訪問菲律賓的活動就將半途而廢,所以這件事不解決實在無心訪問。
進得移民局,局長親自接見我們,他客氣又爽快。沒有嚕囌,當場許給我們一個月的期限,這實在太意外了,擔著心而來的事,竟然是這樣容易解決。
新建的普陀寺
從移民局出來,時已中午,匆匆忙忙的趕去普陀寺午宴,時間雖已十二時三十分,但因將簽證的事情辦好,大家也顯得輕快,迅速登車啟程向普陀寺去。
普陀寺才新建完成,有些地方還沒有裝修,這是三層樓高的新式佛寺,地約有一百多坪,外貌相當雄偉,這就是如滿和如意兩位法師的道場。
如滿法師是一位慈祥爽直的人,如意法師則非常誠實厚道,他們師兄弟二人,在異國菲律賓,赤手空拳能創建這麼一座巍峩當皇的道場,著實不易。聽說如滿法師不久將在碧瑤還要興建另一座道場。
午餐時計開十數席,大使館的周秘書也來陪我們。飯菜饅頭項項都有,其中一盤鹹菜特別好吃,我們一掃而光。這盤鹹菜,至少給我們要在這數日之中,口留餘香哩!
飯後我們去參觀動物園,看天氣,像是颱風要來的樣子,所以在動物園中走了一轉以外,別處都不去參觀,就回信願寺了。
八月十四日
遇到了颱風之夜
我們自從出國訪問以來,接到臺灣的來信,聽說臺灣今年已經遭受到兩次颱風的洗劫,也造成了若干的災害。但這些日子來,我們走遍了印度、泰國、及新嘉坡、馬來亞一帶,都沒有遇到過一次颱風。那知道在昨天夜裡,是我們到菲律賓來的第三個晚上,卻真的遇上了。昨天,在一夜之中,呼呼的風聲,簡直沒有停過。我們想到颱風在臺灣每年所造成的災害,多少的生命和財產,毀於旦夕,其損失真是無法統計。所以人人莫不談「風」而色變;菲律賓也是在颱風洗劫的範圍以內,我們也常在報上看到菲島遭受風災的報導,想不到今年躲去臺灣的風災,卻遇到菲律賓的颱風。
說颱風不好,可是臺灣又不能少了颱風,換句話說,臺灣有時候還需要颱風哩!因為臺灣是個亞熱帶的氣候區,雨量不多,加上山多坡陡,山上的積水直奔到海,平常儲量不多,農作物的灌溉和發電,水量往往有「供不應求」的現象;每年夏季一到,從臺灣掠境的颱風,帶來大量豪雨,正好彌補這個缺陷,使發電增加能力,使穀稻有充分的水量,以供灌溉之用,產量便因此增多了。所以說颱風也給臺灣地區的居民,帶來了若干的好處。
菲律賓的颱風不知怎樣,是否也像臺灣一樣,禍福參半呢?世間上任何東西,都沒有一個絕對好的與絕對壞的。在正面看有害,其實從反面看,卻又不盡如此,這就是所謂世間上的矛盾現象!在這矛盾中,世界、人生就這麼生存下來!
昨晚颱風呼呼撒野了一夜,直到今晨才風停雨息,還好,我們仍可按照訪問的日程活動。
能仁學校辦得好
在馬尼拉市,佛教徒辨了兩所學校──普賢學校與能仁學校。其中這所能仁學校剛剛創辦還沒幾年,是由菲律賓各寺院,在瑞今法師的領導之下聯合創辦的;教室數十間共有二層樓房,校舍新穎,設備齊全,聽說已花去將近菲幣一百萬元,折合臺幣約一千萬元。現任校長是在臺灣的印順法師,不過校務由曾經在錫蘭研究過多年佛學的代校長妙欽法師全權代理。
我們到達能仁學校的時候,由妙欽法師親自陪同按次參觀。我們走進每間教室,學生們立刻站起來向我們問訊,並用英文打著招呼,意思就是說:「法師,您們早!」
在菲律賓無論中小學校,凡是由華僑主辦,上午一定得教英文,下午才准教授中文,除此以外,還有一項硬性規定;上午的英文教學,一定非得請菲律賓籍的教師來任教不可,所以在菲律賓這個國家,凡是由華僑所主辦的學校,都得負擔兩班教師的費用。在如此艱苦的環境之下,華僑們滲澹經營,而佛教界能具有如此規模的學校,這真是難能可貴。這些功德,不得不歸於這裡的法師和居士們,他們對佛教的事業如此熱心,像瑞今、妙欽、善契,如滿等幾位法師,對於能仁學校創建的貢獻其功德實在不可磨滅。
菲律賓佛教居士林
參觀過能仁學校以後,中午,我們應佛教居士林的邀請,前去應供。
這所在菲律賓完全由在家信徒所組成的佛教居士林,是由我們訪問團中劉梅生居士所創辦的,可惜劉居士現正停留在新嘉坡未能隨同我們來盡個地主之誼。我們來到這裡時,由名譽林長蔡孝煖、林長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