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umanistic Buddhism Series Contemporary Questions Symposium 《人間佛教當代問題座談會》
Society Issues Investigation (Volume 1) - A Buddhist View of 'Female Questions' 社會議題探討(上冊) 佛教對「女性問題」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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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會議題探討(上冊) 佛教對「女性問題」的看法時 間:二○○三年六月二十三日晚間七點三十分
地 點:佛光山台北道場
記 錄:滿義法師
對 象:婦女法座會二百多名學員
女人的角色猶如「大地」,大地能生長萬物、培育萬物、乘載萬物;女性就像大地之母,生養人類、培育人類、成長人類,女性是崇高而偉大的。
然而由於東西方的文化觀念不同,對女人的評價因此有極大的差異。西方國家的人民,將女人視為純潔、善美、神聖的象徵,因而稱呼女人為「安琪兒」、「維那斯」、「自由女神」,女人地位崇高、倍受尊重與禮遇,西方的紳士總習慣讓座於女人,並且禮讓女人走在前面。東方國家的人民則視女人如魔鬼、蛇蠍、禍水,尤其在過去的父權社會裡,女人不能與男人同起同坐,甚至不能自由出門。更由於中國女性在禮教的規範下謹守本分,縱使受到不公平的歧視與待遇,也不會抗爭、計較,所以女權運動比較少。
同樣是女人,東西方的看法差異卻有如此之大,主要是西方人認為,一個偉大男人的背後,必定有一個偉大的女性;東方人則認為,女人的美麗可能會為家庭帶來不幸的遭遇,即所謂的「紅顏禍水」。所以,對於現代人提倡「男女平等」,如何才能達到真正的平等?佛光山開山星雲大師認為,必須從「觀念的改變」做起。
星雲大師本著「人人皆有佛性」的佛教平等觀,多年來一直致力於女眾地位的提升,他在初建佛光山的時候,就訂定「兩序平等」的規矩。在佛光山,出家的男女二眾,上殿、排班都是分列東西兩單,沒有誰前誰後;不管比丘、比丘尼,都享有同等的權利與義務,沒有誰優誰劣。
甚至從僧眾到信眾,星雲大師更喊出「四眾共有,僧信平等」的口號,不但設立佛學院,讓有心學佛的男、女二眾都能入學就讀,而且訂出規章制度,讓在家、出家的弟子們都有加入僧團,參與寺務的機會。
在最近五十年來的台灣佛教界,最早的「婦女法座會」、「金剛禪座會」,都是星雲大師一手創辦,後來更成立了「國際佛光會」,提供在家信眾學佛發心的空間,共同致力於佛法的弘揚。
星雲大師一生致力於「四眾平等」,甚至為了提升女眾的地位,雖然曾被同道揶揄為「女性工作隊的隊長」,但大師認為女眾具有耐煩細心的特質,做起事來絲毫不讓鬚眉,應該能在佛教弘化的行列裡發揮極大的力量,所以女眾應該走出去,要肯定女眾的地位與價值。
經過星雲大師幾十年的努力,今日佛光山的女眾弟子們果然不負大師所望,大家都很爭氣,例如目前佛光山許多學有專精的比丘尼在男眾佛學院授課,甚至在成功大學、師範大學、中山大學、文化大學、南華大學、佛光大學、義守大學等各校任教,而且著作等身,辯才無礙。在台灣首先發行的《佛光大辭典》,以及經過重新標點、分段、注釋的《佛光大藏經》,也都是由一群比丘尼一手編輯而成,受到海內外佛教界、學術界交相讚譽。甚至佛光山所辦的很多國際性大型活動,都是由女眾所主導,可以說他們的成就已經明顯提升了女眾的地位。
然而在現實的社會裡,婦女礙於本身的體能,乃至社會長期以來對女性既定的觀感,以及在家庭中男女角色的扮演不同,婦女在面對婚姻、家庭、事業、親子教育等方面,確有很多難解的問題,這非一般的世間學問所能解答。甚至今日社會有很多問題,其實都不是法律、科學,或一般宗教所能解決,唯有佛教教義能通達過去、現在到未來,能通達法界一切眾生,佛教解答問題的空間比較大。有鑑於此,星雲大師於九十二年(二○○三)六月二十三日,應「婦女法座會」的信眾之請,於台北道場舉行座談會,特針對「女性問題」提供看法。
星雲大師說法,不但契理,而且善於觀機,尤其深具人情味與人性化,他首先針對婦女的問題,設身處地說出女性們鮮為人知的心聲與難處,然後再針對問題提供改善的具體辦法與應有觀念。大師一再肯定婦女的智慧、能力、修行和男眾一樣,而慈悲和忍耐力則比男眾強;同時引述佛門的觀音、文殊、普賢,都是現女相,鼓勵婦女們應以慈悲、美麗來莊嚴世間。
大師每一句話都說中了婦女的心,大師的同事攝與同理心,讓與會的婦女既感動又受用,尤其大師語多幽默,禪機處處,使得現場笑聲不斷,前後兩個小時的座談會欲罷不能,全場始終洋溢著溫馨而又熱絡的氣氛,以下是當天座談會的紀實。
一、現代「女權意識」抬頭,許多新時代的新女性高喊「女男平等」,請問大師對「兩性平權」有什麼看法?
答:「平等」是宇宙人生的真理,是人間的宗要,也是佛法的根本。中華民國憲法第七條明確揭示,性別平等為國民的基本人權。在佛教的經典裡,有關「平等」的教義、思想,更是比比皆是。例如《華嚴經》說:「一切眾生平等。」《大智度論》說:「凡是一切法皆無二無別。」《大般若經》說:「上從諸佛,下至傍生,平等無所分別。」《金剛經》說:「是法平等,無有高下。」現代人倡導和平,但因為沒有實踐平等,所以真正的和平不容易到來。
「平等」的世界,是最美好而真實的世界!佛陀講中道、緣起,歸納起來就是一個「平等」。佛教講「空」、「有」之間的關係最能說明平等的意義;「空」未曾空,「有」未曾有,甚至「空」中生妙「有」,有無是平等一如也。所以在我們的人間,應該沒有誰大誰小、誰好誰壞的爭論,所謂「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就是對「佛性平等」的最好鼓勵。
甚至佛教講「不思善、不思惡」,有時候壞的也能看成是好的,例如在二○○三年六月號第一九五期的《講義》雜誌上有一篇文章,談到有一位補習班的老師,因為教學深受學生歡迎,受到同事的排擠,當時班主任以高薪留他,但他仍然決定另謀出路。數年後回顧往事,他看到當年的同事因受高薪所困而放棄理想,這時不自覺地感謝起當日與他發生衝突的同事,如果沒有對手,他那裡能有今日的成就?
將壞的變成好的,佛教稱之為逆增上緣。就好像池塘裡的污泥很骯髒,但是有污泥才能生長蓮花;菩提和煩惱,看起來是截然不同的領域,但是酸澀的水果不正是經過風吹日晒,才能變成甜美的果實嗎?《維摩經》中維摩居士也說:「譬如不下巨海,不能得無價寶珠,如是不入煩惱大海,則不能得無上智寶。」足見煩惱和菩提是平等一如,無二無別。
因此,我們生存的世間,雖是「一半一半」的世界,佛的世界一半,魔的世界也一半,但是佛的世界可以化魔為佛;就如男女也是一半一半,但是性格、能力、智慧,也是平等無差別的。
有人說,男眾剛強有力,女眾難以望其項背;但是女眾慈悲柔和,柔能克剛,柔軟亦有所長。所謂「從來硬弩弦先斷,每見鋼刀口易傷」,就拿我們的牙齒和舌頭來說,牙齒堅硬,但是人老了以後「齒牙動搖」,最後終將一顆一顆掉光,但是人即使到死,柔軟的舌頭還是存在。所以世間任何事物都有其特長,重要的是要能各展所長、各司其用。
我們看一棟大樓,建築得很崇高雄偉,但是如果沒有小小的螺絲釘把許多鋼板鎖在一起,也不能成其高、成其大,所以佛教講,一個小小的沙石可以包容三千大千世界,這句話聽起來好像不合事實,實際上有其深奧的道理。
話說有一個寺院的門口貼了一首對聯「須彌藏芥子,芥子納須彌」。有一位書生看了以後很不以為然,便質問知客師說:「須彌山藏一粒芥菜子,當然說得通;但是小小的一粒芥菜子,那裡能把一座須彌山藏到裡面呢?這話說得不合道理,叫人難以相信。」
知客師聽了以後,反問道:「先生,你們儒家也有兩句話說『讀書破萬卷,下筆如有神』,請問這一萬卷書你讀到那裡去了?」
讀書人拍拍肚子,說:「讀到我的肚子裡面來了。」知客師隨即拿了一本書,對他說:「請你把這本書放到肚子裡面去。」讀書人恍然大悟,書的義理可以讀進來,但是書本不一定要放進來。這就是說明,事中有理,理中有事,事理是彼此包容的,事理是一致的。
所以,佛教主張「事理圓融」,不僅從事相上看,更要從理上來會。就世間的相上來說,有男、女,老、少,貧、富,貴、賤的差別;但是就理上來說,每個人的佛性都是平等一如。只是一般凡夫總是在相上妄自分別,因此他所認識的世間是千差萬別的;反之,聖賢看世間,一切皆平等。所謂:「生佛平等、自他平等、有無平等、聖凡平等」,能用「平等心」看待世間,誠所謂「願將佛手雙垂下,摸得人心一樣平」,又何來男女的不平等呢?
因此,講到「兩性平權」的問題,所謂:「心入於正受,女形復何為?」(《雜阿含》卷四十五)若從佛教的觀點來看,一切眾生皆有佛性,人人都是平等無二;唯有從佛教的精神,從佛陀的本懷來認識人權,來發揚平等的精神,才能為女性帶來平等的空間。
二、過去因為男女不平等,女性在職場上經常受到差別待遇,例如同工不同薪,甚至結婚或者懷孕後就必須離職。請問大師,婦女對此不公平的待遇應該柔性接受,還是據理力爭?
答:世間上每一種東西都是在自我表現。例如:水,很柔,但是水的衝擊力也很強;花很嬌美、柔弱,這也正是花所要表現的力量;小孩子所求不得,以哭鬧來爭取大人的妥協,哭就是小孩子表現力量的方法;男人西裝革履,昂首闊步,他以威風來展現力量。女性也要表現力量,女性天生的力量,就是美麗。
但是,也許有人說我長得並不美麗,其實也不要緊,只要我柔和、細心、勤勞,這些都能表現女性的特質與內涵,重要的是,要懂得表現。就如一個修道的人,他也要表現慈悲,慈悲就是力量,他要表現忍耐,忍耐也是力量。
婦女慈悲、忍耐的力量,都很具足,也正因此而能長期忍受社會上所存在的一些不平等的現象。例如剛才講到,負責同樣的工作,但是女人的薪水總是比男人少,這種「同工不同薪」的不平等現象,過去確實存在。但是目前這種情況已經慢慢在改善,現在很多公司的主管,甚至老闆都是女性,例如天下文化公司的高希均教授說,女性比較容易合作,女性做事細心、耐煩,容易接受別人的意見,尤其女性比較遵守法律,所以天下文化公司喜歡任用女性當主管。
另外,《今日美國報》的報導更明確指出,雖然經濟停滯、裁員增加,但越來越多的女性正在管理職位上攀升,在美國最大五百家公司中,有百分之十六的企業主管由女性擔任。在二○○二年,有二百一十多萬女性在管理和專業崗位上工作,一九九二年時只有一百四十七萬。專家更指出,女性正在穩定成長,企業界在當前環境下仍然認識到起用女性管理人員的重要性,這能減少辦公室的緊張氣氛,在辦公區產生良好的人際關係。
其實我也不是存心故意為女性講話,我想男女當中,都有賢愚不等,好好壞壞都有,不過在我們中國社會裡面,女性確實是比較受委屈的一群。我自己的一生,一直都很感念我的外祖母,她真是菩薩慈悲,她教我養我,我深刻感受到她的慈愛。我外祖母的一個妹妹出家當比丘尼,她的慈悲真是好像什麼東西都能被她溶化,儘管再剛強,再兇暴的人,在她面前好像都要低頭,都要讓她幾分。
不過,在過去的社會不但女人沒有地位,出家人也是到處受人歧視,例如出家人只要一開口講話,旁邊馬上就有人說:「和尚講什麼話?」和尚不能講話,甚至連買一支鋼筆、一只手表,在現在看來不稀奇,但在我童年的時代,社會的輿論會說:「和尚還買手表,還使用鋼筆?」所以我後來就寫了一篇文章,題目叫〈弱者,你的名字是和尚!〉
但是並不是和尚是弱者,女人也是!因為你的名字叫女人,好像天生就應該是弱勢的一群。現在在台灣很流行保護弱勢團體,當時我也想應該要為女人講話,所以我一直都在提倡男女平等,但因為我是一個出家人,實在有很多的不方便。
基本上,出家人即使不守戒律、沒有道德,甚至喝酒、吃葷,別人還比較不管你,可是如果看到你跟哪一個女性來往,就是不得了的事。基本上社會人的眼光把女人看成是一個大染缸,不能碰,一碰就好像被染污了,就是不清淨,所以在一般佛教的男眾僧團裡,都很顧忌。
但是我自己也在想,人要有道德的勇氣,要有正義,要有平等心,應該以平等心來看世間的人。過去我常常舉辦很多活動,一有活動就有很多表演的機會,例如我辦各種佛學講座時,請慈惠法師翻譯,由慈容法師教大家唱歌、表演舞蹈等等,如此一來就讓女性有多一點表現的機會。但是後來同道之間就封給我一個名稱,說我是「婦女工作隊的隊長」,這是很不好聽的譏諷之辭。不過我心裡很清楚,我那裡只是為婦女工作,我是在為一切眾生工作。
除了「同工不同薪」之外,類似這種男女不平等的問題,其實還有很多。記得三十多年前我到日本高野山參訪,看到寺裡的中庭豎了一個牌子「女人止步」,意思是女人只能進到那個地方。甚至過去英國海德公園禁止中國人和狗進入,這都是對人權的歧視,也是種族的歧視。
不管是種族歧視,或是男女兩性不平等的時代,都已經慢慢成為過去了,現在社會的各個領域裡,女性都能發揮所長,與男性一較長短,例如中華開發金控代理董事長陳敏薰,她手下有六個大男人擔任助理,你說她的薪水會低於男人嗎?
此外,台灣高鐵董事長殷琪、陸委會主委蔡英文,乃至副總統呂秀蓮,她們的待遇所得,可能要比一般男性高出許多。再如立法院的女立委,如陳文茜、沈智慧、穆閩珠、秦慧珠、蕭美琴等人,她們的口才、能力、專業素養都不輸一般男性立委,她們一樣在立法院裡負有同樣的監督、質詢權,自然也享有同樣的薪水所得。
甚至在民主先進國家中,政府更是立法保障女性的各項權利,例如結婚有婚假,生產有產假......;而現在台灣的e世代新女性,也在推動「兩性平權」,她們建議政府:立法保障婦女就業機會、增加任用女性官員、推動保障女性人身安全的立法、增加婦女參政保障名額、補助為女性爭取權益的婦女團體組織等。所以在時代潮流的推波助瀾下,社會愈來愈重視女性的價值,兩性平等已經不再是遙不可及的目標了。
其實有關民主思想,在中國古老的專制社會裡,還是很重視平等的。例如《古文觀止》裡有一篇文章〈趙威后問齊使〉:當齊國的使臣呈上齊王給趙威后的問候函,趙威后不先看信的內容,第一句話就問:「你們國家的年歲收成好嗎?你們的人民都很好嗎?你們的國王也好嗎?」使臣聞言,滿懷疑惑的問:「為什麼你不先問我們的國王好,反而先問年歲收成如何,再問人民好不好,等於先問卑賤,然後才問尊貴的,這是為什麼呢?」
趙威后了不起,她說:「一個國家如果沒有好的歲收,靠什麼來養活百姓呢?如果沒有百姓,又那裡有國君呢?」這種「民為貴,君為輕」的民主思想,其實在中國古代早已存在。而現在世界的女權運動更是如火如荼地展開,據悉北歐女性政治工作者佔了全體參政人士四成左右的高比例,甚或成為國家元首。因此,對於兩性不平等的問題,只要女性再加把勁,好好地發揮所長,改進所短,假以時日,兩性平等的世界必然指日可待。
所以,我鼓勵女性更應該從家庭走出去,走出去才有天下,走出去才有世界,走出去才有未來。但是,走出去並非袒胸露背、花枝招展,或是以婀娜多姿的美色來獲得男人的垂青,而是要將女性的細心、耐煩、柔和、慈悲、智慧表現出來。我想大家都到過印度,印度婦女的服裝就像觀世音菩薩一樣,她們表現出的風儀姿態也很美。所以女人要在世間上表現力量,就是這種氣質、這種姿態、這種慈悲、這種謙和,我想只要女性能自尊自重、自立自強,慢慢的在這個時代社會裡,必能取得更令人尊敬的地位。
三、延續上一個問題,請問大師,婦女應該從事什麼職業比較恰當?
答:女人適合做什麼工作,妳們應該比我更清楚、更明白才對,怎麼反過來問我呢?(現場學員大笑)。
其實女人能做的事很多,不一定以做人家的老婆為唯一的出路。(又是一笑)現在有許多單身貴族,終身不嫁,抱定獨身主義;但是過去的女人,好像一生就是要嫁人,嫁人就是她的工作。所以很多女人終其一生都是生活在廚房裡,每天忙於煮飯、洗衣服、帶孩子,好像這些就是女人的天職,我在台灣也經常聽人說:「查某人(閩南語)就是應該做這些事情。」
對於這樣的論調,我覺得並不盡然。女人不一定要結緍,終其一生以煮飯、洗衣為唯一的出路。女人的智慧不亞於男性,女人的周全、細膩、柔和、慈悲等特性,也可以從事文化、教育、醫護、媒體、服務等多方面的工作。甚至現在女性擔任主管的,例如《天下文化》發行人王力行、《聯合報》發行人王效蘭、《聯合文學》發行人張寶琴等,可以說現在的女主管、女強人、女老闆,社會比比皆是。
現在大學教授不也有很多女性嗎?甚至女性大學校長,如華梵大學的馬遜、佛光大學的趙麗雲、普林斯頓大學的雪莉‧提爾曼、賓州大學的裘蒂斯‧羅汀等,都是傑出的現代婦女。女人的毅力、堅貞,遠勝於男性。女人以柔為專長,柔能克剛,所以間諜大都用女性,例如名噪一時的川島芳子與南造雲子,就是中日戰爭時日本兩大王牌女間諜。女人的熱情、爽朗、膽識、機智,也是從事外交工作有力的條件,前以色列駐華大使南月明(譯音),她於一九九六年到任,二○○○年五月離任,就是大家所公認的「鐵娘子」式的一流外交人員。
基本上,男性能做的,女性都能做,例如過去當兵、駕駛飛機都是男人的專利,現在不但有女兵、女飛行員,還有女軍官、女警察、女檢察官,甚至女總統等,乃至士農工商,過去都是男性在做,其實女人也能勝任。
女性的靈巧慧性,蕙質蘭心,為人間增添了多少美麗的色彩;女人的忍耐美德,就是天下最大的力量。這個世間缺少不了婦女,沒有了婦女,人間是充滿缺陷的一半世界。
所以,婦女要發揮和平柔順的性情,柔性的慈悲沒有敵人,所謂「舉手不打笑臉人」,女人的美麗、善良,都遠勝於男人。男人比較粗獷、豪放,女人細膩、週全,是男人成功立業的助緣。男人長於理智,女人重於感情;男人偏向剛強,女人普遍溫柔。男人遇到困難的事情,能夠力排艱鉅,勇往直前,表現勇者的氣魄,但是女人的忍耐謙遜,化干戈於祥和之間,有時也是男人所不及的。男人富有創造性、冒險性,女人的隨順、圓融,有時可彌補男人的魯莽造次,彼此相輔相成。
在一般人的觀念裡,男人所表現的是陽剛、力勁的美,雖然男性中也不乏風流倜儻、英姿翩翩的俊男,但是女人的美貌絕色、天生麗質是男人所望塵莫及的。古來多少文人墨客以生花妙筆來描繪女人的綽約丰姿而留下千古名著。就以戲劇來說,古裝戲裡的小生角色,本來應該是非男人莫屬,但是由女人來反串小生,扮相更俊俏,舉手投足更瀟灑,更能獲得觀眾的喜愛,因此民間戲劇裡的歌仔戲、黃梅調、平劇,乃至電視裡的歷史劇,小生一角往往由女性來扮演,主要是女人比男人更美貌。
女性的讓人喜歡親近,不只是因為容貌美麗,更重要的是有一顆慈悲的心。女人每到戰爭的時候,幫忙縫製征衣,募集軍糧,如過去的台灣婦聯會。甚至天主教的德蕾莎修女,將一生奉獻給苦難貧困的人民,因而榮獲一九七九年的諾貝爾和平獎,以及佛教的慈濟功德會證嚴法師與佛光山的永勝法師,都是得過慈善獎狀,當選過好人好事代表。
在過去,中國女性也有很多走江湖的女俠,她們就像觀世音菩薩一樣,雲遊世界,救苦救難;現代婦女尤其應該開放眼光,有包容世界的心胸,將女性嫉妒、小心眼的習性、缺點去除,不僅在家中和善親人,在族裡敦親睦鄰,在社會謙恭隨緣,甚至應該發揮慈悲與智慧,或者從事施診、育幼、養老的慈善工作;或者執教杏壇,作育英才;或者著書立說,從事文化札根事業,以豐富社會,照耀人間!
總之,女性要有遠見,有遠見,則能擔當許多重責大任;有遠見,才能散發生命的光輝。
四、中國人主張「男主外、女主內」,處理家事是女人的本分,但現在有許多職業婦女白天在外上班,回到家中還要一手包辦所有家事,而男人回家就可以喝茶看報紙,這種待遇公平嗎?
答:男女兩性從古到今,好像一直都是給人不平等的感覺。即使是主張「佛性平等」的佛教,在當初成立女眾僧團時,為了讓處於弱勢的女眾能為「重男輕女」的社會所接受,也不得不權宜制訂「八敬法」,因此造成二千多年來女眾一直受到不平等的待遇,甚至今日有不少受過高等教育的優秀女眾,常礙於「八敬法」而不敢進入佛門,這實在是佛教的一大損失。例如英國有一位女性博士教授就說,如果佛教的「八敬法」還存在的話,她是絕對不會出家當比丘尼的。
我覺得,男女平等、兩性平權,這是時代的潮流。在現在這個女權高漲的時代裡,不但關於比丘尼「八敬法」的問題,佛教界應該還給比丘尼與比丘一個同等的地位,就是社會上「男女平等」,乃至家庭裡「男主外,女主內」,究竟是外重要,還是內重要?都應該要有一個新的看法。
談到現代的職業婦女,白天與先生一樣在外工作,回到家裡還要包辦所有家事,到底公不公平?其實,工作之前,人人平等,工作無內外、貴賤。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做人應該要勤勞工作,有工作,才有正常的生活。現在一般都是「雙薪家庭」,夫妻雙方都有職業,女人回家當然應該要做家事,不過男人也要協助,我對於有些男人回家就往沙發上一坐,抽香煙、看電視,這一點我也不太能認同。
現代優秀的男人,下班回家應該要主動協助家務,例如美國的麥克阿瑟將軍、艾森豪總統,他們就經常下廚房幫太太做菜;在澳洲,男人協助處理家務或當家庭煮夫,已經是澳洲文化的一部分,一點也不足為奇。甚至現在美國更正式立法,男士們必須依女人在家庭裡工作的時間,付給薪水。
如果說真要計算起女性在家裡工作的時間,其實遠遠超過男人在外上班的時間。有一個故事說,有一天媽媽想請假一天回娘家,就將平日的家事分由大家來負擔。爸爸煮飯,兒子揀菜,弟弟掃地,妹妹擦桌椅、澆花。
平常媽媽在家操持家務,到了晚上,爸爸下班回家、兒女放學進門,都說:「好累喔!」他們認為媽媽在家那麼清閒,一點也不知道我們的辛苦!但是當媽媽請假一天,大家分擔家事以後,竟然一個個喊腰酸背痛,此時方知一個女人從事家務的辛苦。
所以,一個男人愛護妻子,不應該只是每個月賺多少錢回家,而是應該為家庭帶來歡笑、幽默和快樂,把說好話、讚美妻子,視為家庭中的重要工作,這是一個男人應該有的責任與氣度。
男人尤其應該體貼太太,偶而幫助太太整理家務,或是下廚作菜、端菜等。有時即使不動手,但能到廚房走幾圈,看看太太今天做什麼菜,聞聞味道;或者讚美太太今天打扮得很漂亮,說幾句好聽的話,懂得說好話,這也是工作。我覺得這比賺錢回家更為有用。
所以,過去我常常講一個笑話:先生下班回家,太太煮了一道清蒸板鴨,先生一看,鴨子只有一條腿,就問太太:「鴨子不是兩條腿嗎?怎麼妳煮的清蒸板鴨只有一條腿呢?」
太太說:「我們家的鴨子都是只有一條腿!」
「胡說,我們家的鴨子怎麼可能只有一條腿?」
「你不信,我帶你到院子後面的池塘去看。」
太太指著正縮起一條腿在休息的鴨子對先生說:「你看,我們家的鴨子不是只有一條腿嗎?」
先生一看,馬上雙手拍掌,鴨子聽到聲音,爭先恐後的放下縮起的腿,一隻隻奮力地用兩條腿朝池塘划走了。這時先生得意地指著鴨子說:「誰說我們家的鴨子只有一條腿呢?」
這時太太終於對先生說:「你不知道嗎?那是因為有掌聲,才有兩條腿啊!」意思就是說,我每天燒飯煮菜給你吃,你連一句讚美都沒有,所以就給你吃一條腿,如果你早一點有掌聲、讚美,我就給你兩條腿的鴨子吃了。
同樣的道理,先生要想吃兩條腿的鴨子,要會讚美太太;太太要想先生買化妝品、衣料送給妳,也要會讚美。相互讚美,對一個家庭來說,比金錢更為重要。
讚美之外,現在女權意識抬頭,一個家庭裡的男人,不應該把所有家事都推給女人一手承擔,應該全家人以體貼的心,平均分擔,才有真正的公平。
過去,在佛光山各別分院舉辦的「婦女法座會」,都是以女眾為主要成員,但現在男士們的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