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sing Yun Diary (1993/1-1994/8) 《星雲日記(1993/1~1994/8)》
Hsing Yun Diary 28 - A Life at Ease: Upholding Love 星雲日記28~自在人生 愛的攝受、力的折服(1994/3/16~1994/3/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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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雲日記28~自在人生 ■愛的攝受、力的折服(1994/3/16~1994/3/31)對這個社會,有時要用愛、用慈悲來攝受,有時也要有力的折服。只有愛、慈悲,不一定能令人服從;光是用力來制裁,也不能令人心悅誠服。
菁華語錄
◎或許我們做不到圓滿,但是要有一顆追求圓滿的心!
◎能在忙中安忍,動中有靜,這就是禪的功夫!
◎忍耐並不是沒有力量,慈悲也不是沒有智慧的濫慈悲!
◎一個人要渡河,不能沒有船;一旦過了河,當然不需要把船背著走。不著相是指果位上,是菩薩悟道的境界,是要在
得度以後才說的。
◎忙就是發心、忙就是修行、忙就是結緣、忙就是功德!
◎淨土的建立,應從人心開始,一般的環保是心外的,心中的清淨才是最大的環保。
◎對佛教要有不壞的信心,對社會要有不退的熱心,
對眾生要有不變的悲心,對自己要有不減的道心。
◎很多時候,金錢並不能代表一切。因此,不要全然以金錢來衡量價值。
◎讀書和修持風氣的培養必須有賴道心,平時要注意愛護常住資源,推崇和提倡人與人之間的讚美,適應不同的生活
去根除習氣,以辛苦努力的汗水來寫自己的歷史。
◎今天佛教徒要緊的是,要表現力量;有力量,才有地位;有力量,才能和平!
◎身為一個佛教徒,縱使沒有力量為佛教貢獻,至少也應該護持佛教,這是每一個人應盡的責任!
三月 十六日 星期三
佛教與音樂似乎有不解之緣。
最早的佛教音樂是從西域和印度傳入漢地,經過長期的發展,漢語就與音樂結合,形成了一種獨特的音樂形式。佛教東來之初,因受到漢字字義所限,難以歌唱。在《高僧傳》中記載道︰「梵音重覆,漢語單奇。若用梵音以詠漢語,則聲繁而偈迫;若用漢曲以詠唱梵文,則韻短而辭長。是故金言有譯,梵響無授。」
據聞三國時的曹植創造了一種類似「聲曲折」的樂譜,成功地記錄了不少佛曲,後來梵唄在漢化的演變過程中,湧現了多位擅長音樂的高僧大德,如道照、慧璩、曇宗、道慧、智周、法稱、直觀等人,可以說個個「唱說之功,獨步當世」或者「獨善唱導,出語成章」。像梁武帝也是一流的音樂家,他開創了童聲演唱梵唄的「法樂童子伎」,讓童子倚歌梵唄,他還多次舉辦無遮大會,為佛教音樂的製作及傳播,提供了許多優越的條件。
到了唐朝,佛教音樂完全漢化,這時也出現了一批才華洋溢的梵唄專家,《宋高僧傳》少康偈讚曰︰「皆附會鄭衛之聲,變體而作。非哀非樂,不怨不怒,得處中曲韻。」唐代貞元年間,段善本與號稱「長安第一手」的琵琶演奏家康昆侖切磋技藝,段善本以精湛的演奏技術使每一位聆聽的圍觀者為之傾倒,最後連康昆侖也心服口服,拜他為師。在唐朝,佛樂可以說受到了空前的歡迎,寺院成了保存和傳襲佛教音樂的中心。宋元明清諸代,佛樂雖然還在不斷地更新、重整、可惜缺乏了創造性的拓展,變得有點墨守成規了。
記得四十多年前,我初來臺灣,基於一片弘法的赤忱,我採取了現代化的方式,以唱頌佛教聖歌來宣揚教義。當時,就有人強烈反對,認為佛教會因這種打破傳統的作法面臨滅亡。
雖然遇到重重挫折與阻撓,我還是堅持下來,直至今天,我終於可以自豪地說︰「如果不是提倡佛教音樂,就沒有慈惠、慈容等一些佛教青年的精英分子。」佛教經典有云︰「要以音聲作佛事。」由此可見,梵唄是最美妙動聽的音樂。也許有人會想︰難道出家人也唱歌?這一點我們又可以從菩薩天人中欣賞他們輕盈妙曼之舞姿,過去的馬鳴菩薩也是以音聲來弘揚佛法,至今,韓國仍然保留著傳統的「僧舞」。平常大家聽歌只是一種耳根的享受,但是為籌募佛光大學建校基金而舉辦的老歌義唱卻深具特殊意義,大家不但可以享受令人回味的老歌,更能獲得無邊的功德。
今天是老歌義唱的最後一天,內政部長吳伯雄、宜蘭縣長游錫堃、立法委員潘維剛、佛光大學校長龔鵬程、海工會主任程建人、社會司視察王肇發、臺北市國樂團團長王正平等貴賓均由百忙中撥冗前來,與大家一起來共襄善舉。尤其是宜蘭縣游錫堃縣長,更興沖沖地趕至會場,向在座所有的聽眾抒發其內心難掩的興奮與喜悅。致辭中,游縣長說︰「佛光大學將是宜蘭二百年來的一大盛事,相信將來對宜蘭影響最大的也是佛光大學。感謝佛光山照顧宜蘭的子弟,在提升文化教育和學術研究方面付出了極大貢獻,為了宜蘭建設和嘉惠莘莘學子,希望大家一起來支持佛光大學,造就更多的國家棟樑!」游縣長的一番肺腑之言猶如一針興奮劑,激起了所有與會人士的共鳴。隨後,吳部長也向大家表達了他對佛光大學的期望︰「佛光大學不是佛教大學,它的特色在於學生人格道德方面的提升,星雲師父秉著慈悲喜捨的精神,創辦如此一所精緻的大學,讓老師與學生生活在一起,將來對社會作出卓越的貢獻。師父將佛理融入生活,將宗教信仰帶至家庭,這種無我無私真是感人至深!因此,我誠懇地呼籲聰明的孩子來就讀佛光大學,熱心公益的家長來聽老歌義唱,共同來成就佛光大學此一美事。」
國父紀念館館長高崇雲聽了,也忍不住激動地說︰「座無虛席的老歌義唱晚會是國父紀念館成立以來的突破,每次星雲大師來此,不只帶來法喜,而且創舉不斷,像佛教梵唄與國樂西樂合聚一堂,更是史無前例。期盼在大家努力之下,佛光大學能早日完成,同時我亦發願終身護持佛光山,永遠追隨大師,為佛光大學奉獻自己的一份力量!」
三天的老歌義唱好評如潮,不僅引起了各界的關懷,也贏得了廣大民眾的喝采,雖然老歌義唱今天已畫上了優美的休止符,但是音樂與佛教之間所存在的關係將永遠息息相關、密不可分。
三月 十七日 星期四
晨,於普門中學畢業生手冊上題字,勉勵大家--
1.對佛教要有不壞的信心 2.對社會要有不退的熱心
3.對眾生要有不變的悲心 4.對自己要有不減的道心
上午十時,勾峰來訪,談起拍攝佛教影片一事,我建議他協助國際佛光會拍攝「玄奘」,他興趣很高。
自從佛光緣的書畫精品義賣舉辦之後,每天均有絡繹不絕的人潮至臺北道場十一樓參觀書畫展覽,為滿足大眾的要求以及提升書畫的品質,我打算四月中旬將第二梯次的書畫運至臺中,五月一日起展出何山的敦煌作品,六月分再換陳學明提供的珍貴古玩,然後將十一樓全層規畫為佛光緣美術館,陸續展出明清年代的書畫、佛像、瓷器等古董珍藏。
下午三時,由臺北起程回山。
晚上,集合本山學士一級和清淨士六級之職事百餘人於法輪堂,跟大家談談最近在臺北的種種活動--
對於第一次舉辦的書畫義賣,我非常慎重,記得那天從泰國回來,晚上九時下飛機,我就立即趕至臺北道場,在空蕩蕩的牆壁上一直掛畫,直到隔天凌晨四時全部完成為止。當各畫廊專家們看到每一幅畫的高低、距離、間隔皆符合標準時,終於說道︰「他們已經會了。」我聽了不禁感觸良多︰像在佛門裡的早晚課、敲法器、告別式、甚至走路,都沒有一個固定的度數、模式。建造房子我沒有看過,室內裝潢布置我更沒有學過,但是我有心,覺得非要把它做好不可。因此也希望弟子們要用心、肯勤勞,因為只要我們肯發心、勤能補拙、事情一定無有不成。
我一生不喜歡聽唱歌,但是我為了佛光大學舉辦了老歌義唱的活動,如果要問我心中什麼歌最好聽,我一定毫不猶豫地說︰不唱歌的時候最好聽。我常常想︰這個世界不是只有一個人,所以做任何事我都要抱著一顆歡喜的心,雖然這件事我不喜歡,我也沒興趣,但是只要我一參加,大家的喜歡就會成了我的愛好,眾人的興趣也就變成了我的興趣。
給人歡喜、給人方便我做到了。自從開辦了「素齋談禪」,我在參禪時得到一個覺悟︰我發現我幾十年來的弘法工作並不圓滿,無論走到哪裡講經弘法,度化的都是信徒。但是素齋談禪卻讓新聞界、企業界、藝文、歌壇各方面的有緣人士都集聚一起,認識佛教,享受佛法的喜悅。因此,素齋談禪擴大了度眾的範圍,提升了信眾的層次。
一連四十九天「生命的活水--佛教與我」系列講座邀請了社會各界知名人士來與我們暢談學佛的心路歷程和體悟,其中有天主教臺北總主教羅光、光啟社副社長丁松筠神父、道教總會副祕書長張檉和信奉回教的《中央日報》社長石永貴。此外,十方名嘴如佛光大學校長龔鵬程、中央大學教授曾昭旭、王邦雄、《天下》雜誌創辦人高希均、節目主持人高信譚、趙寧、政大教授鄭石岩、詩人畫家蔣勳、作家司馬中原、黃永武,還有政壇名人監察院長陳履安、司法院長林洋港、內政部長吳伯雄、國民黨臺灣省黨部主委鍾榮吉、監察委員康寧祥、立法委員沈智慧、洪冬桂、潘維剛及林正杰等人。講者的舌燦蓮花、講題的包羅萬象以及各教人士的共同擁護,除了讓每一位聽眾都能感受佛法的融和歡喜之外,在人們的心中,更樹立了佛教包容的偉大形象。
座談中,我不僅讓大家了解外面的動態,亦希望徒眾在日常生活中能有所檢討,因此我提出了四個問題--
◎我們的升級制度公平嗎?
◎我們的生活有缺點嗎?
◎各單位主管有不當嗎?
◎你能推薦住持的人才嗎?
最後,我告訴大家︰讀書和修持風氣的培養必須有賴道心,平時要注意愛護常住資源,推崇和提倡人與人之間的讚美,適應不同的生活去根除習氣,以辛苦努力的汗水來寫自己的歷史。
三月 十八日 星期五
中午接到昭慧法師的電話,他說明天將與林正杰立委到七號公園旁「絕食靜坐」。這是自上個月十九日明光法師等人發起「觀音不要走」活動之後,佛教徒持續為留住七號公園觀音聖像所作的請願活動。
這尊引發佛教徒挺身護教的七號公園觀音聖像,為國際知名藝術家楊英風先生所雕塑,於民國七十四年由大雄精舍創辦人邱慧君居士所發起恭立。當時土地所有權人板橋林家後代林宗賢先生慨然允諾無條件提供土地,於是觀音就此安坐現址。
多年來,經附近居民用心經營,把原本雜草叢生的荒蕪之地,開墾成今日茂林修竹、綠意盎然的「竹林禪意區」,民眾早晚到此禮拜觀音、瞻仰聖容,乃至靜坐沉思、運動散步等,已然和他們的生活結合在一起。因此當民國八十一年臺北市政府計畫闢建公園時,大雄精舍住持明光法師乃代表民眾向市府陳情,希望能保留此一觀音聖像。經過市長黃大洲裁示,於八十二年九月三日發文給明光法師,文中明確指出︰「有關本案大安七號公園用地內的觀世音像乙尊,經查係名雕塑家楊英風教授作品,經本府深入研析結果,為維護藝術、文化氣息,在捐給本府維護管理原則下,准予保留……。」
同年九月十五日,市府工務局公園路燈工程管理處也發函給明光法師,同樣作了「准予保留」的回覆。
豈料到了今年元月十八日,公園管理處重新發函給明光法師,希望他在三月底公園竣工開放前,自行遷走觀音聖像,理由是︰「因部分市民不斷陳情拆遷,以符公平原則,經本府一再綜合各方意見結果,咸認為避免引發宗教界彼此無謂爭議,仍請將觀音像另覓地遷移……。」
此中所謂「因部分市民不斷陳情」,其實是基督教存心將七號公園據為露天教堂,不容佛教參與其中,於是發動少數信徒,不斷寫信、打電話,向市府施壓,非要觀音像遷走不可,造成市府錯以為民意所趨,因此輕改政令。
基督教此一意圖,在他們的雜誌中有多處文字可考。他們這種不容異己的狹隘心態,以及市府不察民意、出爾反爾的作風,激起了佛教徒的強烈不滿。尤其令佛教徒感到不堪的是,去年六月三日凌晨,觀音像遭到不明人士潑灑硫酸和糞便。聖像受辱,引起佛教界群情激憤,稱這次事件為「教難」。
凡此種種,都使佛教徒無法再隱忍退讓,於是在二月十九日發起「觀音不要走」請願活動。當時明光法師一再要我參加,甚至中央社工會主任鍾榮吉也希望我出面,我說︰「我去很麻煩,我一去,一定有很多不了解的佛教徒,甚至蓄意毀謗的人士批評我也是激進派、我也要走上街頭、我也是好鬥之士……。」不過繼而一想︰「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再說我也覺得我們應該有立場,平時我常叫人要「不變隨緣」,我有不變的原則,但也要隨緣。我是應該為佛教、為社會的和平做一些努力。
於是,在參加二月十九日的集會前,我先到靈糧堂拜訪林治平牧師,交換意見,希望能透過理性、和平的溝通,獲得一個皆大歡喜的結果。當時林治平告訴我,明光法師已立有切結書在先,理應聽憑市政府的處理,把觀音遷走才對!
但是,據我從明光法師那裡所得到的了解,當初確是立了切結書,但切結書並沒有說觀音像一定要拆遷,而是聽憑市政府處理。而今市政府已於九月三日發文給明光法師︰「只要不膜拜、不上香,觀音像可以當成藝術品留在七號公園內。」明光法師已聽從市政府的這項指示,公園管理處卻又再度發文,勒令拆遷。市府如此出爾反爾,迫使佛教徒不得不挺身而出,據理力爭。因此先有二月十九日的「觀音不要走」萬人請願活動,繼而有昭慧法師與林正杰立委明日的「絕食靜坐護觀音」之舉;甚至素受佛教界敬重的印順導師,也已發出書面聲援,呼籲佛教徒團結護教。
整個事件發展至此,我覺得佛教一直是以理性、和平的方式做合理的抗爭,因此我相信,是非曲直,公道自在人心,最後終將還給世人一個公理。為了讓後人對此歷史事件有一個正確的認知,謹將我所經歷的事件始末,略述如上,並此附錄印順導師的書面聲援,以昭來者!
「七號公園觀音像事件演變至此,已成為舉國佛教徒關注的重大事件。由於異教徒意圖『把教會四面牆擴展至七號公園四周』,遂以種種手段,必欲剷除觀音而後快。凡我真誠佛子,莫不寒天飲水,點滴心頭!值此聖像去留未定之際,佛子宜精誠團結,聲援聖像之留置原地!切莫以『像似佛法』作為息事寧人之藉口!執政當局亦宜審慎處理,以免加劇廣大佛子內心的傷痛!是所至盼。」
三月 十九日 星期六
早上十時,應開證長老邀請,為宏法寺大雄寶殿重建落成主持剪綵,心平則同時應邀主持佛像開光法會。
結束後,即刻搭機飛往臺北,原因是中午與新聞局胡志強局長有約,由他代為邀請了各報社、電臺、電視公司的記者到道場「素齋談禪」,計有︰新聞局國內處處長鍾京麟、副處長劉壽琦、科長羅木坤、祕書邱琪、梁克悌,以及中央通訊社梁君棣、《中央日報》牟文敏、《臺灣新生報》李木隆、《中華日報》劉添財、《中國時報》張景為、《中時晚報》李建榮、《聯合報》馬道容、陳鳳馨、《青年日報》楊中興、《經濟日報》李順德、《民生報》黃士榮、《工商時報》斐偉、《自由時報》李秀姬、《民眾日報》藍大衛、《臺灣時報》黃文宗、《臺灣日報》全嘉莉、《臺灣新聞報》張淑芳、《自立早報》周美里、瞿德忻、《自立晚報》王英銘、《中國晨報》林鼎哲、《太平洋日報》丁立立、《大成報》范正祥、臺視公司王智應、趙乃平、中視公司章國珍、石偉民、華視公司蔡宜容、張白波、中廣電臺袁棟、中央電臺周大光、警廣電臺王振武、空軍電臺涂光大、漢聲電臺張子為、正聲電臺周泰生、天南電臺徐勝美、臺北電臺吳英仁、國聲電臺廖悅佑、勝利之聲電臺范鶯萍……等五十多位記者參加。
按照記者的上班時間,午後應該是他們一天採訪工作的開始,今天如果不是胡局長的安排,實在很難把他們齊聚在一起。尤其難得的是,陳履安院長特在南下高雄之前,撥空出席,提供他的學佛心得,並勉勵這些新聞工作者︰「或許我們做不到圓滿,但是要有一顆追求圓滿的心!」他希望大家都能從學佛修行中,找回自己的真心。
院長雖然公務倥傯,但人忙心不忙,因此能常作不請之友;尤其能在忙中安忍,動中有靜,這就是禪的功夫!
一個多小時的座談,大家不離記者本色,提出許多問題,每個問題都很有見解、很有深度。最後胡局長總結說︰「佛教講緣分,今天的聚會可以說是個善緣的開始,希望以後還有更多的機會再續這份緣!」
局長的話引來大家對他的調侃︰「局長今天看起來『慈悲』多了!」
「我今天看大家也比平時『可愛』!」
局長的回敬引來哄堂笑聲,一場素齋談禪就在輕鬆愉快的氣氛中結束。
晚間,西班牙駐臺辦事處路培基主任帶了三十多位西班牙友人來請法,由路代表當翻譯。西班牙雖然是個天主教國家,大家卻對佛教滿懷好奇與嚮往,因此發問熱烈。他們的問題包括︰
1.佛教的作息早上幾點起床?
2.起床後做什麼?
3.一天吃幾餐?吃些什麼?
4.佛教認為女性和男性能平等嗎?
5.女人也能成佛嗎?
6.全台灣有多少佛教徒?
7.出家人的衣服為何有那麼多不同的顏色?
8.為什麼要參禪打坐?
9.打坐就能成佛嗎?
10.每個人都能成佛嗎?
11.佛教講「佛在心中」,人死後是否佛也跟著死亡?
12.學佛是否一定要先學中文?
13.佛陀聽得懂幾種語言?
14.佛菩薩平時住在哪裡?
15.佛菩薩是男人還是女人?
16.哪一尊佛最大?
17.為什麼佛像有的有鬍鬚,有的沒有?
18.為什麼每尊佛手中的法物都不一樣?
19.為什麼佛像有立姿、坐姿、臥姿之別?
20.佛教講慈悲,遇到不講理的人也要慈悲包容他嗎?
21.學佛一定要吃素嗎?
22.什麼叫「出世」與「入世」?
23.佛教有多少部經典?哪一部最好?
24.佛教講輪迴,誰來主宰輪迴?
25.為什麼寺院早晚要敲鐘擊鼓?
26.具備什麼條件才能出家?
27.全臺灣有多少間寺廟?
28.佛光山在全世界有多少別分院?
29.佛光山有多少出家眾?
30.大陸佛教有希望改革開放嗎?
過去我提倡宗教要融和,未來我更相信︰融和絕非空想!
三月 二十日 星期日
昨天下了一天的雨,心裡一直記掛著在七號公園的昭慧法師與林正杰立委等人,想到他們為了留住觀音不要走,而在淒風苦雨中絕食靜坐的辛苦,早上特別撥空與慈惠前往慰問、關心。
抵達時,見有近百名信徒在紅磚道上靜坐念佛,也有不少計程車司機前往聲援,場面相當平靜、和諧。在短暫的停留中,我對大家作了一些說明,我說︰「觀音像留不留不重要,重要的是市政府在去年九月三日已經行文同意觀音留下來,後來更不能因為其他因素而反悔。因此現在為了維護政府的公權力,觀音像非留不可,因為政府不能出爾反爾!不過我也希望大家能以理性、和平的方法來爭取觀音留下來!」
隨後我告訴大家,昨晚經潘維剛立委居中安排,市政府曹友萍祕書長與我電話聯絡,對於謠傳市政府將出動鎮暴警察強制拆遷一事,曹祕書長說肯定不會,但限期拆遷之事不在他的職權範圍內。不過我還是告訴他,希望能延期再作溝通。因為我覺得今天縱使國際間發生再重大的事件,都可以坐下來面對面溝通、協商,何必讓一尊觀音像的去留,演變到最後大家都不愉快呢?
至於一般人以為佛教徒應該都是和平、忍耐、慈悲的,我希望大家不要對此有所誤解,因為忍耐並不是沒有力量,慈悲也不是沒有智慧的濫慈悲!尤其對於一些人常引用《金剛經》的「凡所有相,皆是虛妄」,來指責佛教徒不應該執著一尊佛像,對此我也引用一個譬喻︰一個人要渡河,不能沒有船;一旦過了河,當然不需要把船背著走。不著相是指果位上,是菩薩悟道的境界,是要在得度以後才說的。沒有得度之前,這尊佛像是很重要的,就像渡船一樣,沒有它就到不了彼岸。所以不可以用「不著相」來要求因地修行的佛教徒,否則不著相,又何須天天拜佛?
臨走時,昭慧法師希望我能向政府轉達他們的心聲,他說︰「佛教在這個事件中所受的苦難已經很多了,希望政府不要再在言論上刺激佛教,更不能因少數人的言論而據為民意,致使政府在決策上有失公允,乃至讓公權力盡喪!」
回到道場,覺立告訴我,又有人捐畫了!原來是數十年前結識的越南華僑今三法師,送來一幅「天王禮佛圖」。這是他花了二年的時間,臨摹自北京故宮的收藏,上面有張大千先生的題字,還有張九成等人的簽名。今三法師告訴我,這幅畫在美國、加拿大、臺灣巡迴展出時,曾有人出高價請購,他都捨不得割愛,今天專程送來捐給佛光大學。他說︰「佛法不是個人的事,能與佛光大學結緣,此乃千秋大業,意義非凡!」
誠然,佛法不是個人的事,是所有眾生法身慧命之所繫。很感謝最近各界對佛光大學的護持,包括日前朱其昌先生捐給佛光山《龍藏》一套,價值一百五十萬;蔡辰光夫婦捐給臺北道場鋼琴一架;許家恩小朋友捐出鑽戒一只,提供義賣;文山分會張金賢督導捐了一個裝滿銅幣的豬公等,不管他們捐出的東西價值如何,他們的發心都是同樣值得讚歎!
今天收到佛光出版社吉廣輿老師的一疊傳真,內容為有關「佛光山一九九四年佛學研究論文集」的邀稿計畫書。這是由佛光山文教基金會主辦,將依「佛教未來前途的開展」、「中國歷史上的佛教問題」兩個主題,廣向各國學者邀稿,入選作品由佛光出版社出版,並付給稿費,前者每字二元,後者一字一元,如有特優作品,另給獎金。
此外還將召開學術會議,計畫邀請臺灣大學吳宏一、政治大學李豐楙、北京大學湯一介、上海復旦大學陳志強、四川大學卿希泰、南京大學賴永海、美國夏威夷大學喀魯帕哈那、美國南加州大學劉述先、香港中文大學陳其南、日本東京大學鎌田茂雄、日本佛教大學光島督、印度國際大學中國語文學院院長穆克基等各國學者教授發表演說。佛光山文教基金會每年固定舉辦各項學術會議,對開啟國內的學術研究風氣,乃至促進海峽兩岸及國際間的學術交流,都有不可磨滅的貢獻。
最近有不少出版社出版我的書,也有不少雜誌登載我的文章。今天永芸送來好幾筆版稅及稿費,計有︰希代、皇冠、印象文化、《天下》、《遠見》、《光華》、《講義》等。永芸昨日剛從馬來西亞回來,他於日前應邀到馬來西亞為《慈悲》、《法露緣》雜誌聯合舉辦的第一屆佛學編輯營上課。今天向我銷假,他一臉興奮的說,在馬來西亞有信徒安排他們到湖邊觀賞螢火蟲。他形容成千上萬的螢火蟲在湖上飛舞,那種絢麗、壯闊的景觀,令人屏息,很值得一看。
我告訴他,六十年前我就看過了,而且還不只是湖邊,連林中,甚至空中都是!在我們的年代,幾乎每個人都是在螢火蟲的陪伴下走過童年。只不過時代變遷、物換星移,到了現在,想看螢火蟲卻須千里迢迢,甚至必須刻意安排才能得見。
想到時代進步,科技發達,雖然為我們帶來不少方便與物質上的享受,卻也同時剝奪了許多大自然賦予我們心靈上的財富,真是一得必有一失!
三月 廿一日 星期一
我這一生,無論做什麼,都要求很好、很大、很多、很美;不管做什麼,我時時刻刻所想到的,就是為佛教為眾生要大、要多、要好、要美、要真。
曾經有人問我︰為什麼要這麼辛苦?為什麼要這麼賣力?為什麼要這麼精進不休息?不為什麼!只因為︰我為佛教、為眾生,要大、要好、要多、要真、要美,凡是我想要的,我不惜全力以赴。如果有人做事不要好、不要求真求美,我看不起他,不要說跟我做朋友我不要,做我的徒弟我也不要,甚至在我的團體裡,我都不要。因為他不像個人!人,不能不要好、不要大、不要真啊!
過去我曾發明一個名詞叫「半人」,半人就是指不健全、只有一半像人的人,因為不健全,所以他才寺院不要大、度眾不要多、做事不要好!最近我時常跟慈惠及負責辦教育的人講︰你們幫我做一個審查,凡是不要大、不要好、不要多的人,要想辦法轉移他。如果是在家眾,以後不准他出家,如果已經出家了,讓他到山林裡去,讓他與草木同腐朽,再不然,甚至於要強迫他還俗,因為他沒有菩提心。一個有菩提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