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uddhist Affinities over a Century 10 - Places of Practice 2 《百年佛緣10-道場篇2》
American Buddhism “The Dharma Comes West” 美國佛教「大法西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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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佛教「大法西來」一九六三年,中國佛教會組團訪問東南亞的時候,就曾安排訪問美國的行程。但是,我覺得美國這麼遠,我們購買飛機票的財力也不夠,於是向大家提議,可不可以放棄去美國?大家聽了之後也都贊成,因此就決定放棄前往美國的機會。為什麼不去美國呢?一來,我們在美國沒有關係因緣;二來,到美國之後要去哪裡訪問呢?大家也弄不清東南西北,該往哪裡去?
日後,在美國紀念兩百週年的前一年,也就是一九七五年,舊金山萬佛城的宣化法師率領徒眾訪問台灣,在佛光山曾住一宿。同行的,還有我的同學知定法師,我們曾在焦山一起讀書,他在夏威夷弘法,也到過佛光山。當時的佛光山才剛開始開山,他們一行人還來看過我們的開山寮,那時候的開山寮還只是個簡陋的草棚而已。
另外,我認識一位住在紐約的應金玉堂居士,應金居士篤信佛教,是個虔誠的佛教徒,非常熱心弘揚佛教,並且在美國紐約建有大乘寺。還有,香港的文珠法師在洛杉磯建有道場叫「圓覺寺」。我到美國前,就只知道這四位人士,他們多少幫助我了解了美國這個國家。
美國建國兩百週年是一九七六年,那一年,中國國民黨為了祝賀美國,發動各個宗教團體組團前往慶祝,他們問我:「你們佛教怎麼沒有動作呢?」
我說:「中國佛教會要開會,一起來討論吧!」因此我就預備要在會議裡提議。期間,碰到中國佛教會主席白聖法師,我向他提及這件事情,白聖法師說:「我們會組團前往。」但是,我並不在名單內。
當時,中央黨部社工會總幹事汪崇仁先生替我講話,汪先生說:「那你們當第一團,星雲法師可以組第二團嘛!」這樣一來,我就有依據可以自己組團訪問美國。雖然知道自己力量不夠,飛機票也很昂貴,負擔不起訪問的費用,但是,為了替中國的佛教爭一口氣,我還是毅然組團,訪問美國!
我們趕緊準備行囊,要趕在七月四日之前到達,那時候訪美的團體,行程大約要安排二十天,每個人的費用大約是十多萬元,每天都要花費台幣五千塊以上。經濟能力比較好的人沒有問題,但是像我們這樣拮据的人,實在難以負擔。組團期間,承蒙好友浩霖法師從紐約打電話來關心,宣化法師也在電話裡和我講了不只半個鐘點以上,一再跟我聊天,邀我去美國訪問。
訪問團終於籌備好了,應金玉堂居士來信表示,要邀請我們到美國三個月,還要帶我們到各處去玩。哪裡知道拿這一封信去辦理簽證的時候,美國領事館一看就說:「你們要去三個月,還到美國各處觀光,你們不回來了嗎?」就拒絕給我們簽證。
這下子問題嚴重了,因為團都籌備好了,飯店訂了,錢也繳了,經濟也不得問題了,忽然得不到簽證,這實在很難堪。我想,既然是中國國民黨要我去的,我就去問問他們該怎麼辦?社工會的主任聽了之後,就說:「我們讓你們去,但美國不接受你們,我也不得辦法。」我一聽,也覺得很有道理,你們讓我去,但是人家不接受我,那還有什麼辦法呢?
我接著說:「那麼請你幫個忙,給美國的領事館打通一下好嗎?」
他說:「這也不難。但是你要知道,每天都好幾萬人出入美國,我們有幾百個團體來往,假如像你這樣,每個團體都要交涉,我天天交涉,也交涉不了呀!」我覺得他說的也是。但已經不得辦法了,最後只有我自己打電話給美國駐華大使安克志(Leonard S. Unger)先生。安大使說:「你明天上午九點到大使館找我。」
隔天九點鐘,我去拜訪他,看見他的辦公桌前供了一尊佛像,就知道有希望了。我將情況詳細地描述一番。我說,因為要慶祝美國建國兩百週年,我們已經組好團要前往美國,但是簽證臨時沒有通過,想請大使幫忙了解一下。他立刻拿起電話,幫我詢問情況。對方解釋說,他們是有意不回來啊,所以不給通過。大使說,你還是給他們簽證吧。他掛了電話,告訴我:「你們十一點鐘去辦簽證,還要加辦外匯。」
這一句話真是如逢大赦,終於拿到簽證了。我回去之後馬上通知大家,趕快各自準備,四點鐘到松山機場,按時起飛。由於辦理的時間實在非常短,去辦理外匯的蕭碧霞師姑差點連飛機都趕不上,連鞋子都來不及穿,只好穿著拖鞋就上飛機了。這就是到美國的前奏曲,曲折實在很多。
到了美國,首站在舊金山下飛機。宣化法師帶了許多比丘、比丘尼還有信徒,都進到機艙裡來迎接我們,並且沿途的道路都擠滿了信徒,拉起歡迎的紅布旗,大聲念著佛號對我們表示歡迎。宣化法師的神通廣大,真是令人驚歎!
到了萬佛城之後,我們原本計畫好在舊金山停留數日,就要去訪問各處的道場以及參觀風景名勝區。但是宣化法師告訴我們不要外出,他說:「為什麼要外出呢?世界都在我們心中,外面有什麼好看?」
雖然不被允許外出,但宣化法師對我很關心,總是亦步亦趨地跟著我,與我討論各種問題。譬如他問我在美國該怎麼弘法?有什麼建議可以給他?他也問到僧團該怎麼整合,又該如何組織等等。那時候,我的年紀很輕,但是,我從小就在叢林裡過出家生活,對於佛門的規範畢竟比較熟悉,而他們都是年長了才出家,也沒有接受過叢林的教育,現在要在國外建設寺院,當然會有更多地方不熟悉。所以,我也就當仁不讓,提供了一些見解與經驗給他們參考。
不過,由於我們早就與般若講堂的智海法師約定好要見面,所以我只好打電話給智海法師向他說明:「我們的行程本來有安排到你們那裡訪問,但是這邊不方便讓我們走出萬佛城啊。」智海法師說:「不要緊,我來給他們打個電話。」
於是,他就打了一通電話來,請宣化法師接聽。智海法師說:「你怎麼能這樣呢?他們已經說好要到我般若講堂來,我還要請他們吃飯,都準備好了,怎麼可以不讓他們來呢?」
宣化法師難以拒絕,只好把我們帶到般若講堂,去接受智海法師一餐的供養。就這樣子,我們終於才有機會出門,並且有機會參觀金門大橋及金門公園。儘管如此,其他地方我們還是都沒去,天天關在屋子裡,每個人心裡都很焦急,想要趕快離開。
約莫過了一個禮拜之後,我們終於轉到洛杉磯,感覺就像解脫了一樣,實在很舒暢。洛杉磯市區腹地廣大,是加州的第一大城,總人口數超過四百萬,僅次於紐約市。它也是美國的第二大城市和重要的海港,到了晚上,家家戶戶燈火通明,光芒萬丈,真是美麗無比!
下了飛機以後,我們請旅行社帶我們去吃飯。旅行社說,有一位從香港來的比丘尼文珠法師,在中國城建有一座圓覺寺,我帶你們去那裡吃素菜。我們當然很歡喜。到了圓覺寺,承蒙文珠法師的照顧,提供一間小型別墅給我們休息;但是到了吃飯時間,才發現空間實在太小,無法容納,所以就在戶外庭院的棚子下,擺了桌椅、板凳就吃起來了,大家也吃得悠然自得,趣味盎然。
文珠法師原籍廣東湛江市人,三歲出家,曾在香港弘法。她的英文、中文還有廣東話,都很流暢,觀念很開明。談了一會兒話後,我才想起來,過去曾經在台灣見過文珠法師。
文珠法師很熱情地對我們講說美國的情況,不知過了多久,大家說,總不能住在這裡吧。詢問旅行社我們晚上住在哪裡?旅行社說我們付的是觀光旅費,已經訂好住在希爾頓飯店了,不過要到下午五點才能進去。五點前還不能進,如果進去就要加收費用,又是另一個價碼。我們只好在那裡拖延消磨時間。
記得當時我問旅行社:「洛杉磯有什麼地方好玩嗎?」他說:「洛杉磯沒有什麼地方值得參觀。」我聽了之後,感到好像真的沒有太多的地方可看,因為在洛杉磯,看見的別墅都很矮小,一時覺得,原來美國也不過如此。可是為什麼旅行團一團一團的都往美國來呢?
後來我問文珠法師:「你們在這裡居住,知道有哪些地方值得參觀嗎?」她說:「有迪士尼樂園、好萊塢、水族館,還有杭庭頓圖書館啊!」我們一聽,就跟旅行社說:「你怎麼不帶我們到迪士尼樂園呢?」這時,旅行社的人才說,有,早在台灣敲定行程時,就已經安排到迪士尼,而且已經付好錢,訂了兩天的票了。
我們去迪士尼樂園玩了兩天,感覺是滿好玩的,不過,其實只要安排一天也就可以了。接著到好萊塢參觀,好萊塢的票價很貴,當時一張票大約二、三十塊美金。此外,我們也免費參觀了杭庭頓圖書館(Huntington Library)。旅遊途中,我們認識了王良信居士,王居士還約我們到他家裡接受供養。他是我的同鄉,也是揚州人,家裡有個佛堂,老母親也出家了。在他家裡用餐時,王居士說:「我在中國城有塊地,本來是想替兒女們建房子,法師難得來,就送給你們建寺吧!」我們以為王居士講客氣話,就沒有談得很深。
接下來,我們到了多倫多,多倫多的尼加拉瓜大瀑布,是世界七大奇觀之一。不過,我們此行的目的並不在參觀風景區,而是希望能為佛教增加一些聯誼。因此,我們訪問了詹勵吾先生。詹居士設有「詹煜齋居士佛教文化獎學金基金會」,發心幫助台灣的大專青年學子。我們和他一見面,詹居士就說要提供一百七十畝的土地給我,要我在那裡成立世界弘法中心。這實在是非常有意義的事情,只可惜,當時我的經濟能力尚且不足,也沒有英語的人才。立意雖好,但也只好婉謝他的好意了。
美國建國兩百週年紀念會正式登場,我們參加了七月四日的大遊行,主辦單位也安排座車給我們,接待很好。多虧本團的慈莊法師,她對路程相當了解,一站一站之間,連班機的時間都安排得很好。比方我們要飛往下一個城市,大約傍晚五、六點鐘左右登機,下飛機大概都是在八、九點,到達旅館後剛好可以休息,準備第二天早上起來還有很多時間可以參觀訪問,行程非常順利。
這一次為了美國兩百週年的慶典,中國佛教會一共派了兩團,各自前往美國訪問。第一團由白聖法師領導,我則負責領導第二團。不過,先到美國的是我們這一團,因為第一團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問題,居然耽誤了慶祝的時間,一直到慶祝會結束之後才抵達。
據聞,第一團的美國行程沒有安排好,他們經常在早上十一點左右坐飛機,美國的腹地大,到達目的地都已經是下午三、四點了。到了旅館,也已經傍晚了,晚上的時間不知道該做什麼好,因為美國的店家晚上沒有營業,大家都休息了,所以只好待在旅館睡覺。第二天早上起來,為了趕搭九點、十點的飛機,只好匆匆吃早飯,再急急忙忙地往機場跑。因此,這一團的團員都感到很疲累,在路上就起了爭執,因為大家不但沒有訪問到,什麼也都沒看到。只覺得來美國都是坐飛機和睡覺。
感謝慈莊法師的細心,注意到時間和空間的問題,我們才能順利地完成訪問美國的任務。其實美國飛機的班次也很多,大約每個小時都有,只是要看旅行社能不能配合而已。有的旅行社為了減少他的開支,都讓你在飛機裡吃飯,讓你在飛機上消磨時間,不讓你去觀光旅遊。但是天數太多了,讓人發覺到不太對勁,就會有所爭執。
紀念會之後繼續我們的參訪行程,印象中還到過休士頓、鳳凰城、芝加哥以及紐約。紐約的浩霖法師及應金玉堂居士都相當熱忱。尤其應金居士,見到我們,好像見到寶貝一樣,她說她建了一座大乘寺,大雄寶殿才剛蓋好,要把它交給我,還要替我們辦二十個人的簽證,還有綠卡、居留都沒有問題,生活上的一切都不用擔心,她都可以幫忙辦理,可見非常有誠意。
大乘寺距離紐約市不遠,大約兩個小時的路程,位置不錯。我當時也聽不懂什麼是綠卡、居留,但是我知道,從台灣到美國的路途如此遙遠,坐飛機到美國都要花上十幾個小時,來去實在很不方便。而且我們到紐約來,總不能只在大雄寶殿住下來,更何況當時懂得英文的人也只有依航,其他人怎麼敢來呢?因此沒有答應他。
在美國訪問,除了參觀寺院之外,也有看見諸多風景名勝,令人開了眼界。不過出門在外,總是有些地方會不方便,我們也遇到一些烏龍事件,最大的一個烏龍事件,發生在加拿大多倫多。
記得當時飛機抵達多倫多之後,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我們下機後,居然沒有旅行社來接機,我們人生地不熟,晚上要住的旅館都不知道該怎麼走,甚至連旅館的名字都不知道,很是糟糕!幸好,行程表上有飯店的名稱,後來仰賴警察幫忙,才搭上計程車找到飯店。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旅行社才出面,他直說:「對不起,對不起!昨天我的團很多,所以只好先去接待別的團體,就沒有來接你們。」有這樣的旅行社,也真是嘆為稀有。
吃過早飯後,準備要去參觀尼加拉瓜瀑布了,但是我卻耳聞有一位團員跟別人起了爭執,對方也是從台灣來,是一個教育機構組成的團體。
我問我們的團員:「我們出來旅行,為什麼要跟人起爭執呢?」
他說:「我們要上車,但是他們不准我們上車。」
我問:「為什麼不准呢?」
他說:「對方說車子是他們的,所以我們不准上車!」
我問:「那我們的車子呢?我們也有訂車啊!」
終於找到導遊,就問他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導遊說:「你們兩團各有二十多人,這部車子可以載五十多人,你們可以共乘。」
我想一部車子也行,說明白就好了。但是現在人家不准我們上車,該怎麼辦才好?導遊也不敢出面調解,就躲在後面。於是我只好出面,問對方可不可以讓我們上車呢?
對方說:「可以。但是你們要坐在後面,我們要坐在前面,因為車子是我們訂的。」
我說:「不要這樣嘛!我們也有訂車,大家一起坐就好了。不要分前、後,分左、右可以吧?你們坐在左邊,我們坐在右邊,這樣好嗎?」
有人發言直說這個可行,那就一家一半,因此就解決了。不過上車之後,有一對夫妻還是堅持不肯讓座,一定要坐在第一排,所以我只好請團裡的大家往第二排開始坐。從這裡可以知道,世界上有些事情爭執不斷,無法解決,實在是因為有些人用道理是講不通的。
我們這一次訪美之行,有成就的地方歸納成以下幾點:
1.我們知道美國國情很民主,人民很自由,沒有宗教歧視或種族歧視的情況,少數民族也受到尊重,假如宗教或種族受到歧視,那是法令所不容的。
2.美國的博物館裡收藏很多中國古代的佛像,大學裡面也都珍藏許多佛教經典,所以,只要語言方面沒有問題,要在美國宣揚佛法,應該不會很困難。
3.美國是一個很開放的國家,無論誰要來投資、移民、建設、傳教或是建學校等,不論做什麼事業都不會有限制,並且都會獲得國家熱忱的幫助。
4.過去華人移民在美國沒有什麼地位,大多都是勞工階級。僑胞們的職業從餐館、洗衣店,慢慢地到現在也有教授、企業家及政治人物等,因此,華人在社會的地位也不斷在提升。現在美國的僑胞們,普遍都有很好的發展,有的僑胞甚至參加競選參議員,從事政治活動,譬如夏威夷的鄺友良就是華人,被譽為華人第一參政人。此外,像余江月桂女士,不但是美國第一位華裔女州務卿,也是亞裔女性民選的最高官員;加州的趙美心博士,是第一位華裔女性聯邦眾議員;乃至華裔科學家王存玉博士,當選美國國家醫學院院士等等。
5.在美國置產很容易,如果要買十萬元的房屋,只要兩萬元就可以買到,其他的餘額還可以貸款,分成二十年或三十年來償還。買車也很容易,只要有五百塊錢,就能買到一部,汽車貸款也可以用三年、五年來歸還。可見美國不但是富人的天堂,也是窮人的天堂。因為只要肯努力,人人都有發展的機會。
6.有人說:「美國,是兒童的天堂,是青年的戰場,是老人的墳場。」在我看來不見得,因為美國老人的福利很好,例如說,老人退休後有養老金,而且還有提供餐廳、學校、車輛的服務,甚至供給旅遊。說起來,美國政府等於是老人的孝子賢孫。
7.宗教人士在這裡買東西都是免稅的。像我們到百貨公司購買物品,一般民眾要繳交稅金,但宗教人士不用繳。
此行訪問美國,我們的收穫還真是不少!訪問過美國後,我們回到了台灣,差不多時隔一年後,也就是一九七七年的某一天,我居然接到王良信居士的電話,王居士說:「我有塊地要送你們,你們怎麼都沒有行動呢?」
這下子我才明白,原來這是當真的事情啊!記得接到電話的那一天下午,我和徒眾正在籃球場打球,學生的呼喊,幾乎要蓋過電話裡的聲音,所以也沒有聽得太清楚,隱約中,只曉得他似乎是要我再去美國一趟。於是我先回答他說:「我在這一週內會派人前去。」
佛法國際化的目標,一直是我這一生的理想,雖然知道目前力量尚且不足,但是機緣來了,就不能不藉這個機會去美國建寺。
決定了之後,我派慈莊與依航兩人前往,慈莊懂日文,在美國有很多日裔移民,而依航曾在亞洲航空公司服務過,她的英文很流利,再加上本來就會的母語,現在中、英、日三種語言都有了,到美國去,應該能打一個頭陣。
在美國建寺的消息一經傳出,台北的信徒就在圓山飯店設宴,為慈莊、依航法師餞行。那時候的佛光山沒有太多的力量,大家東挪西湊,總算湊足了兩萬美金讓她們可以帶在身上。兩個人就這樣被我派到美國開山建寺。
大約一個禮拜後,慈莊打電話回來告訴我說:
「師父,這一塊地是在住宅區,只能建民宅,不能作為宗教用途,所以不能建寺廟。」我一聽,不明所以,就問:「住宅區為什麼不能建寺廟?」
慈莊進一步說明:「美國的法律規定,房子的用途有很嚴格的分類,商業區、住宅區、工業區、宗教區等,彼此間不能挪作其他用途。在住宅區建寺是不能成功的!」糟糕了,這塊地不是寺廟用地,那該怎麼辦呢?
我說:「那除了這塊地,妳們有沒有另外的辦法可想?」
慈莊回答:「在這裡又不認識其他人,還能有什麼辦法呢?只有回去了!」
我說:「不能回來!信徒已經替妳們送行,飯也吃過了,就這樣回來,如何見台灣的父老兄弟姐妹信徒?大家會問,妳們不是去美國開山建寺嗎?怎麼回來啦?」
我安慰她們說:「稍安勿躁,過兩天,我和心定到美國幫忙解決這個問題。」於是我又準備了一萬多美金和心定一起前往美國。
到了美國以後,大家就商量著,先去買一個小房子吧!美國人賣房子都是在門口立了牌子表示出售,大家就一起出門看哪裡有房子要賣。
承蒙王良信居士和他的公子也幫忙找,我們每天在洛杉磯的大街小巷穿梭不停地找房子。轉了兩天,才發現房子都很昂貴,要價都在十萬元以上,我們全部加起來也只有三萬塊,所以問都不敢問。
隔天黃昏,就在我們要回程的路上,慈莊忽然對我講:「這條路有一間教堂要出售,只是太貴,買不起。」
我說:「我們買個教堂也很好啊!要多少錢?」
她說:「太貴了,要二十萬美金,而且一塊錢都不能還價的。」
這個價錢我們當然買不起,不過我還是說沒關係,至少去看一看了解一下,看看二十萬價碼的屋子是什麼情形也好。於是就去看這間教堂。
這一間小教堂沒有圍牆,我們下了車就在外面繞它一繞。房屋的造型是一棟標準西式的洋房,有兩間會客室和一棟牧師居住的房子,還有一間小型的幼稚園,旁邊的空地很大,應該可以停上幾十部的車子。
一看到這個地方,我說:「很好啊!很適合我們來,這裡空間很夠我們使用。」因為這裡有得住,又有禮堂,還能辦幼稚園,也有停車場。但是我們身上只有三萬塊,與二十萬差距實在太遠。在一旁的王良信居士說:「那倒不要緊,我們可以跟銀行貸款。」
「貸款二十萬美金,那麼多,這是很大的數字啊!」我驚訝地說。
他說:「銀行不會計較,我帶你們去試試看吧。」
我一聽,覺得未來有希望了,便跟他說好要去。
第二天早上吃過早飯,就跟他去了銀行。我們向銀行說明來意後,銀行的女經理顯得非常高興,很歡迎我們。我甚為訝異,因為一般人在台灣貸款,許多行員經常都是板著面孔,好像我們來討債一樣,感覺很不被尊重。美國的服務怎麼會這麼好?我跟她借錢,她還那麼歡喜?我們馬上就感受到東西方文化的差異。
這位女經理問我:「你要貸款多少?」
我回答:「我要貸款二十萬元。」
她爽快地說:「OK!沒有問題。」
我說:「可是我沒有擔保人。」
她感到很奇怪,反問我:「為什麼要擔保人?」
我說:「因為在台灣,如果要向銀行貸款,保證人是非常重要的。」
她說:「那個房子不就是價值嗎?不就是擔保嗎?為什麼另外還要擔保人?」我一聽心想,真不錯!美國的社會好開明。我接著又說:「但我不住在美國,還是可以貸款嗎?」
她一聽,又是面露訝異,「那你住哪裡啊?」
我回答說:「我住在台灣啊!」
她笑著說:「那沒有問題,在台灣一樣有美國銀行,你的貸款在台灣付就可以了。」
我說:「謝謝,我可以跟妳貸款了,先跟妳貸款八萬元。」
就這麼三言兩語敲定了,她立刻簽了字,貸款的手續辦妥。第二天我們就找代書處理了。
在美國,買賣房子的習慣一向都是要等幾個月後才能成交,但是我們流浪到美國來,眼前就要沒有地方住了,已經等不及幾個月後再搬進去,所以就跟屋主講,房子空著,先讓我們住可以嗎?
慶幸的是,賣主很仁慈,馬上就說:「可以,沒問題!」所以當天我們就住進教堂,並且馬上到超級市場買食物及鍋碗瓢盆,自己煮飯菜吃了。尤其,屋主也沒有馬上向我們拿取房屋的款項,他說,等到他們自己進行幾次內部集會,真正搬了家後,我們再一起繳費就可以了。
我把這間教堂取名叫「西來寺」,因為我想到在佛光山開山的時候,山上沒有泉水,在學院西邊有處泉水,我就取名「西來泉」,還有過去大法從東來,現在大法到美國來了,可謂佛法西來,因此就取名為「西來寺」。
這座位在洛杉磯加迪納市(Gardena City)的西來寺,是在一個路口三角窗地帶,前面的大道,先且不談,後邊有條路叫「看不懂」(Compton Blvd.)、左邊的道路叫「比人多」(S. Berendo Ave.),我們自己很得意,覺得這個路名真好,西來寺比人多,人家也看不懂。我們就像個阿Q一樣,自得其樂。西來寺三面都有矮牆,我們在矮牆畫上一尊又一尊的佛像,就這樣簡單地表示:這裡是個佛教的道場。
有了道場,大家內心非常歡喜,因為總算有一個落腳駐錫的地方,這是我們在海外弘法的第一間寺院。過幾天,我還邀請在加州大學教書的道友越南天恩法師(Thien-An)到西來寺聚會,彼此交流一下。記得那一天,他一共帶了十八位南傳佛教的出家人前來應供,擠得到處是人。好在我還有兩手可以做素菜,可憐的定法師,他連揀菜、洗碗都來不及。那天,他們吃得好高興,直說沒吃過那麼好吃的素齋。因為他們在當地,朋友也不多,見到我們,真的很歡喜,我們能請朋友來吃飯,也感到很開心。
現在住的問題解決了,但是總不能一直待在室內,還得要出去了解美國的社會才行。慈莊法師說,那必須要買一部車子。因為在美國沒有人走路的,沒有車子代步,到處行不通。所以,我就和心定、依航帶了幾千塊美金出門,決定要買一部車子。
我們看了看許多新車子後,比較中意的是一台可以容納十四個人坐的大車,因為想到以後有人來了,大家才通通坐得下。這部車子開價要美金一萬元,但是我們也沒有錢全部付清,只說明我們是某某教堂來的,售車員說沒關係,只要分期付款就可以,現在不必繳錢。
記得當時還不到一個禮拜,車商忽然寄了一張五百塊支票給我們,他們說宗教人士買車子不需要扣稅,五百塊錢稅金要先退給你們。我想,美國真好,錢都還沒有付清,居然就先賺了五百塊和一部汽車。美國這個國家實在是人間天堂啊!因為處處都有很多的方便。
後來又想到,我們對美國國情完全不了解,應該還要買一台電視。大家又到百貨公司挑選。記得當時賣電視的店員是一位黑人,我們跟他說要買一台電視機,他說:「很歡迎!」為我們介紹了一台四百五十塊的電視。
我問他:「宗教人士可以免稅嗎?」
他說:「我不知道,得要問問老闆。」
我心想,買電視也不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算了吧!去別家再說,因為那時候時間也不早了,下班時間就要到了,就不打算久留。
第二天早上,差不多才八點鐘的時間,電視機居然送來了!店員表示:「我們老闆說可以免稅五十塊美金,你們只要付四百塊就好,還可以辦分期付款。」我不禁讚歎,在美國生活怎麼會這麼容易,這麼好!難怪世界上好多人都要到美國來生活,果真不無道理。
房子、車子和電視都有了,一切都很順利。過了幾個月後,發現問題來了。最初這裡的空間還夠使用,但是,各地的佛教徒知道這裡有一座中國寺院後,紛紛聞風而來參加法會。法會結束後,有的人到處走走,有的坐下來談話,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原來,信徒都等著要吃齋飯。因為中國人習慣參加法會後,一定要吃吃素齋以求平安。而西方人的習慣,在教堂做完禮拜後就回家了,不會留下來吃飯的,所以教堂沒有廚房。
為了吃飯的問題,很是傷腦筋。因為這裡不但沒有廚房,也沒有吃飯的齋堂,該怎麼辦呢?所有的人只好在房子外面露天野餐。因而感覺到,這座教堂的設備,對我們來說已不敷使用,還是得另謀發展。同時,信徒也增多了,他們也出力幫忙,於是,大家決定再找一個更好、更大的地方。
後來在梅屋(Maywood)這個地區,找到一個可以煮飯和用餐的地方,也是一個教堂。其設備我都沒有更動,只是把十字架換下來,改為供奉一尊佛祖。由於我的祖庭在白塔山大覺寺,這棟建築的顏色也剛好是白色,我就直接取名為「白塔寺」了。
講到在美國建設道場,自從我在一九四九年率領「僧侶救護隊」來到台灣後,從此就與母親音訊隔絕,將近四十年都沒有再見過我的母親了。直到白塔寺安頓好之後,才有因緣輾轉把母親接到美國來。
母親來了以後,我請慈莊帶她到美國賭城拉斯維加斯遊覽,但她在拉斯維加斯很不習慣,人家打牌她也看不懂,一直想要回洛杉磯。慈莊還想帶她到別處玩玩,但是老人家不要,一心想回去。我就跟慈莊說:「妳留下來陪信徒,我先帶我母親回洛杉磯,不過麻煩妳替我打電話給依航,請她到飛機場來接我。」但是當我們到了洛杉磯後,一出機場,卻找不到依航。因為洛杉磯機場很大,繞一圈要幾十分鐘,警察又不准車子停太久,所以我們也無法知道依航究竟繞到哪裡去了。
我看不到人來接,心裡很著急,想打電話回西來寺問,但是美國的公共電話不好打,要透過總機詢問是對方付費或自己付費才能通話。加上我不會講英文,打不了電話,只好跟母親說:「您待在這裡,不可以動喔!我等會兒來找您。」好不容易我找到了車子,但是回到原地後,一看,糟糕!母親去哪裡呢?原來,母親不知道在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迷路的嚴重性,跑去附近到處轉轉看看。幸好,我還是找到了。
我對她說:「不是要您待在那裡不要動嗎?怎麼還是走掉啦?」
我母親說:「我到處看看不能嗎?」
我說:「但是您不會英文呀,人生地不熟,您知道住在哪裡嗎?萬一回不去怎麼辦啊!」
我母親又說:「我怕什麼,就跟警察講,教堂圍牆上畫了很多佛像的,就是我住的地方。」
我一聽,也覺得很有道裡,直說:「對、對、對!」就不計較了。
想到過去大陸曾謠傳我在台灣已經易服從軍去,並且位居師長高位,從此,一家人都被打入「黑五類」,母親也因此連累受苦。公安人員將母親抓去,嚴厲地威嚇她,要她說出我的去處。但母親從來沒有被公安人員咄咄逼人的話嚇倒,可見她的勇氣是不讓鬚眉的。就算來到一個完全陌生的國度,對她來說,只是好奇,並不會感到緊張害怕。
白塔寺發展得很快,信徒也很多,每次聚會都來了三、四百人,因為中午在此午餐,就有人添油香。假設每個人添二十塊,用來買菜做飯,還算夠用。另外,信徒也會幫忙買東西來供養寺院,所以維持起來並不困難。不過,人數越來越多,信徒有增無減,很快的,空間已經不敷使用。於是我們就開始準備計畫建寺了。
建西來寺時,最初請人估價,對方回覆我們要價大約五十萬美金。那時候,一塊十四英畝的土地,五十萬左右,加上建築費用也要五十萬元,總共是一百萬美元。不過算一算,應該還可以勉力以赴,因此決定要建寺。接著請人畫設計圖,設計圖畫好了,等到要啟建的時候,價錢竟然轉眼間變成三百萬美金。信徒也問,當初不是說只要五十萬嗎?怎麼現在變成三百萬了?實在很為難。但是地已經買了,好吧,三百萬就三百萬吧。之後申請建築執照,幾番洽詢後,終於找到合適的建築公司來估價。一估出來,不得了,索價居然高達七百二十萬美金。這下子很嚴重,但是已經騎虎難下了。不得辦法,只有全盤接受。
為了這七百二十萬美金的建築費,不知幾度往返美國與台灣之間。徒眾笑我,每次回佛光山籌措了一些美金帶到美國,返抵台灣時身上卻帶回一堆衛生紙,因為我連用餐時的衛生紙都捨不得丟掉。在籌建期中,笑說是用美金換衛生紙也不為過。
還記得那時候負責畫圖的建築師楊祖明先生,我們告訴他,這個窗子要稍微大一點吧?他就說:「那要重畫,要再給我兩個禮拜,得暫時停工。」為什麼要停工呢?只不過是畫窗戶的圖,其他的地方還是可以繼續啊!怎麼會有關係呢?
後來兩個禮拜也過了,咦?怎麼還沒開工?他又說,承辦人休假出去旅行了,要一個月才回來。再過四個禮拜了,怎麼還不開工?他又說,他太太生產去了,在醫院照顧太太。那我們的工程到底要什麼時候才會繼續建呢?等了又等,真是遙遙無期,在美國買房子很容易,建房子就是這麼困難。
除了經費是一個令人煩惱的問題外,建寺的過程也遭遇到兩個困難。一個是舊金山萬佛城的宣化法師竟然寫信到加州政府,投訴我們是台灣來的外道邪教,要求政府不可准許建寺,還要禁止我們進入美國。美國政府把這封信給我們看,大家都很驚訝,怎麼會在這個要緊的時刻發生這種事呢?這封信就好像在我們的心臟上插了一把刀,令我們很難過。
但是洛杉磯的政府反而安慰我們說:「沒有關係,宣化法師又不是美國政府,他不能代表做決定,你們照常申請好了。」所以,我覺得美國政府很可愛,只要你不違法,美國政府其實都會幫助你的。
在美國,若是有人寫了一封無頭信,這是沒有用的。因為政府會依法先調查寫信者是誰?投訴事項是否屬實。不像我們,只要一塊錢郵票的投訴信,政府就跟在後面忙得團團轉,還要保護那個投訴者不暴露,躲在背後,所以台灣的社會怎麼能公平呢?
第二個反對我們建寺的也不是當地人,是來自台灣的中華基督教會。他們的教友每天就在西來寺預定地的山下打鼓敲鑼,抗議我們在那裡建寺。但是,我們是經過六次公聽會、一百多次的協調會,甚至天主教、耶穌教的神父、牧師也支持我們建寺。
每一次的公聽會,美國的天主教、耶穌教會都幫助我們,美國人都說歡迎;甚至當地有一位信耶穌教的女企業家海蒂,她向大家說:「我曾到中國旅行,看過中國的佛教,佛教很正派、很偉大。」也有一些神父、牧師說:「我們在中國看見的佛教是正當的宗教。」
記得有一次公聽會上,一位娶了越南籍太太的牧師表示:「我是耶穌教徒,太太是越南人,我太太天天以淚洗面。但現在看到這麼多法師來這裡,她每天都很開心,展開了笑容,我們的家庭需要佛教!」因為那時候正是越戰時期,他的太太每天哭泣,後來看到佛教的出家人才展露笑顏。
而我們建寺院弘法,無論做什麼,當地的民眾對我們都很友好。雖然佛光山西來寺在建寺過程中,舉辦過很多次的公聽會,建寺很困難,不過,這是因為建寺的面積太大,當地居民深怕對他們的交通,或山區的動物會有不良影響,因此,才需要舉辦公聽會來與他們溝通。
每次的公聽會大家都可以發言,五里之內的居民都可以參加,那時反對我們的聲音,主要就是怕交通量太大、人口增多,諸如此類有關環保問題。雖然那是個偏僻的地方,但是居民說會有馬要走路、會有飛鳥野獸要通過;還有人說,在六十號高速公路上,遠遠就會看見寺廟,寺廟太莊嚴雄偉,會讓人分神而忘記注意前方的路況,以致出車禍等等。關於這些問題,美國政府還幫忙在高速公路建了一座高大圍牆,把我們的寺院遮起來,讓馬路上的行車看不到。
皇天不負苦心人,經過慈莊法師等人發起請願及簽名運動,西來寺的建照終於通過了,並且在一九八八年七月二十四日佛像開光正式啟用,前後花費共十年的時間,最終以三千萬美元完成建設。這其中的點點滴滴,可以說歷經了千難萬苦。
落成之後,巍峨莊嚴的西來寺,成為美國第一座國際化的十方叢林,備受大眾肯定。美國當期的《生活》(Life)雜誌甚至形容西來寺是「美國的紫禁城」,被譽為北美洲第一大寺。
值得一提的是,西來寺落成的同時,主辦了「世界佛教徒友誼會第十六屆大會」,這是世界佛教徒友誼會第一次走出亞洲到西半球召開的會議。另外,傳授的「國際三壇大戒」計有三百餘位來自世界各地的戒子到此受戒。
我們以西來寺為根本,陸續又應信徒的要求,在美國聖地牙哥、舊金山、拉斯維加斯、紐約、丹佛、北卡、波士頓、休士頓、達拉斯、奧斯汀、邁阿密、堪薩斯、聖路易、芝加哥、佛州奧蘭多,甚至夏威夷、關島等地創立道場。
除了西來寺,在美國的道場房舍,大部分都是買現成的,但也有四、五個地方是我們自己建的,如奧斯汀香雲寺、休士頓中美寺、聖地牙哥西方寺、北卡佛光山、佛州光明寺等。以下我就概略敘述幾個道場成立的緣起,或者在當地的弘法情形。
聖地牙哥西方寺
西方寺位於美國加州聖地牙哥,是佛光山繼西來寺之後興建的道場,一九八九年六月落成。
相較於美國各地的佛光山道場,有一段時期,西方人士到訪西方寺的比例勝過於其他地方,每期開辦的英文禪修班、英文佛學班,都以西方面孔為多。這個現象也就引發了我在西方寺試辦美籍佛學院的想法,希望藉由配合美國的生活習慣和文化,給予當地人士一些佛法上的培訓,讓他們將來都能住持一方,弘揚佛法。雖然之後這個「佛教本土化」工作的試驗期很短暫,但也為不少西方青年學子播下了學佛的因緣。
舊金山三寶寺、佛立門文教中心
說到舊金山,早年中國人為了淘金而到舊金山,之後又為了興建鐵路而到舊金山;無論是謀生或修築鐵路,在那裡,中國人流下了不少血汗,也留下了可歌可泣的歷史,是不爭的事實。
三寶寺位於舊金山市最大的街道Van Ness上,一九九一年元旦落成之際,我應信眾的邀請,特地前往主持落成典禮,並為當時北加州第一家佛教文物流通書局「舊金山佛光書局」主持開幕儀式。
多年後,有鑑於全世界高科技人才聚集此處,為了提供大家一處學佛的道場,我們又在佛立門(Fremont)成立了一座「佛立門文教中心」。二○○三年十月在市政府核准下,發給道場正式使用執照,隔年我再應信眾之請,前往舊金山主持佛像開光典禮,當天有千餘名信眾共襄盛舉,真是把道場給擠得水洩不通。
猶記得在我緩緩揭開紅色布簾,緬甸玉佛正式露面的那一刻,許多信眾都流下了感動的淚水。尤其那時適逢海峽兩岸共同組成的「中華佛教音樂展演團」即將在當地美生堂表演中心公演,一百六十多位海峽兩岸佛教界的出家人齊聚道場,信眾們難得看到這麼多法師,都相當地歡喜。
當天,佛立門文教中心也舉辦了一場皈依典禮,近千位皈依者當中,百分之九十五擁有大學及碩士學歷,並且都是在鄰近高科技公司服務的專業技術人員。尤其為了讓這一次活動能夠順利舉行,還有將近一百五十位義工第一次投入道場服務工作,為了進一步讓他們了解「義工」的意義,我也特地做了一場講說,希望未來他們在義工服務的路上能獲得更多的歡喜。
拉斯維加斯蓮華寺
蓮華寺位於內華達州有名的賭城所在地拉斯維加斯,早在一九八二年就已經創建,一直到了一九八八年才又覓地重建,目前由兩位比丘尼慧光和印堅法師駐錫。
一般來說,每逢週末假日,出入寺院禮佛的信徒應該是最多的時候,但是蓮華寺不然,這一天,不但寺裡沒人來,就是街道上一個人也沒有;因為當地的居民多服務於賭場,多數人都聚集到賭場去了,只有等到工作忙完,休息了一天後,星期二人潮才會逐漸出現街頭。
蓮華寺地處欲樂籠罩的賭場,可以說是塵海中的一朵淨蓮,感謝慧光和印堅兩人的發心,我想,那裡的人必然是更需要精神上的提升和佛法的滋潤了。
丹佛講堂
丹佛講堂位於科羅拉多州首府丹佛市中心,當初是在丹佛佛光協會謝典豐會長等人熱心覓地下,購得建寺土地。記得一九九二年我到美國弘法時,謝居士歡喜地告訴我,他是一位建築工程師,每天與鋼筋水泥為伍,為事忙碌,思想上難以獲得啟發,自從投入籌組佛光會之後,每天為人而忙,雖然難免有逆境考驗,但是生活上有回響,也就覺得人生充滿了意義。
一九九四年九月,丹佛講堂終於完工落成,我特地前往主持佛像開光暨道場落成典禮。當天講堂裡裡外外,洋溢著法喜的氣氛,也就讓我想到謝居士當年的一席話;沒錯,為人忙碌真好,忙就是營養!
目前丹佛講堂辦有中文學校,安排的課程豐富多元,舉凡書法、手工藝、唱歌、舞蹈等,都吸引不少家長帶領小孩前往學習。因此,慢慢地,這許多家長也都認同人間佛教,甚至主動投入道場義工服務的行列。
奧斯汀香雲寺
奧斯汀是德州首府的所在地,城市中諸多丘陵地形,而香雲寺就建在這個湖光山色的地區。一九九四年九月,我應信眾的邀請前往主持動土典禮,當天,承蒙奧斯汀市議員卡斯格爾斯亞(Gus Garcia)還代表市長宣布九月十日為「奧斯汀佛光日」,並送了我一把奧斯汀的金鑰匙,也就讓我對德州人民的友善,印象特別深刻。經過了六年的建設,道場終於在二○○○年完工落成。
奧斯汀是多所大學的所在地,二○○四年當我前往當地弘法,在香雲寺舉辦佛學講座,講說「五蘊皆空」時,近千人的聽眾之中,就有半數以上是美籍人士,尤其碩博士乃至大學教授多達百人以上。
之所以取名為「香雲寺」,一方面是寺院所在的小山丘,經常雲霧繚繞,大片的樹林裡有百分之七十是檀香木,以「香雲」為名自是不為過。另一方面,「香」代表心香一瓣,「雲」有自在瀟灑的意思,寺院取名為「香雲」,也就是勉勵大眾在人格道德上,能有芬芳香味;在生活上,能如行雲流水般自由自在。
說來,奧斯汀香雲寺建寺的因緣很有趣,有一位鄭女士罹患了重病,心情非常低落,但是有一天晚上睡覺時,竟然夢到了一位出家人用英文鼓勵她。一覺醒來,整個人頓覺神清氣爽,不再擔憂身體狀況了。後來當她看到我時,驚呼原來夢中的出家人就是我,但事實上,我並不會英文。她自己也覺得很奇妙,因此得知我們正在尋找建寺土地後,就很熱心地幫忙找地。
最後香雲寺在嚴寬祜居士出資、時任奧斯汀佛光協會會長的陳勝亭居士出力下,財、力一起,再由我發起興建而成。尤其當時四周圍的每一棵樹木都有陳勝亭居士的用心編號,那麼在樹林環繞之中的香雲寺,也就堪比二千多年前佛世時代,給孤獨長者獻地,祇陀太子捐樹興建「祇樹給孤獨園」的美好因緣了。
休士頓中美寺
中美寺位於美國南部德州休士頓的史丹佛市,一九九四年在時任國際佛光會世界總會副總會長的嚴寬祜居士推動下,休士頓佛光協會首先成立。之後幾經現任會長趙辜懷箴女士的奔走覓地,終於購得建寺土地。一九九八年我前往主持動土典禮,於此同時,承蒙休士頓市長Mr. Lee Brown對我們的友善,還請代表頒發榮譽市民獎狀給我。
中美寺建成後,景觀優美,不僅綠草如茵,湖水清澈,尤其中國式的寺院建築風格,雄偉開闊,還一度獲得史丹佛市頒贈「最佳市容獎」的殊榮,也獲得宗教部評定為年度「最佳宗教參訪聖地」。
二○○九年,為了促進海峽兩岸的交流,我請南京棲霞山寺住持隆相和尚兼任休士頓中美寺住持一職。隆相和尚多年前就已成為我的法子,佛學素養深厚,尤其為人正派,是佛教界推崇的出家人。當天,我也特地飛往美國休士頓為他主持晉山陞座典禮,現場海內外嘉賓雲集,有一千多人與會。
這一趟行程,承蒙美國聯邦政府的厚愛,為了表彰我提倡尊重、包容與和平對社會的貢獻,再一次頒發褒獎令給我,同時也頒發特別嘉獎令給佛光山,肯定佛光山在淨化人心方面的付出和成就,由西來寺住持慧濟法師代表接受。
目前中美寺在隆相和尚的主持下,加之趙元修、趙辜懷箴伉儷積極推動「中美文化講壇」,邀請于丹、嚴長壽、任祥、胡乃元等不同領域的知名人士主持講座或演出,每回座無虛席的盛況,也就讓「寺院即學校」的功能獲得了充分的發揮。
達拉斯講堂
佛光山在美國各大城市設立的道場當中,達拉斯講堂位於三層玻璃帷幕的辦公大樓裡,別有一番特色。
一九九二年,我到休士頓玉佛寺講演之際,應宏意法師與嚴寬祜居士的邀請,首先成立了達拉斯佛光協會。之後又在葛光明居士等人奔波籌募建寺基金下,於隔年購得了講堂大樓,經過整修裝潢,一九九四年九月開光落成。
目前達拉斯講堂積極投入教育的推展,不但在大樓內設有圖書館,供信眾借閱書籍,並且成立有佛光人文學校,分有學前班、課後輔導班及週日班。道場裡經常都傳來兒童快樂學習的歡笑聲,尤其小朋友們彬彬有禮,見有參訪團到訪,左一聲「阿彌陀佛」,右一聲「吉祥」,讓所有人等看了,都覺得佛法教育的成果豐碩。這也應該就是我們當初成立中華學校的最大期望了。希望這許多國家未來的主人翁,在甘露法水的澆灌下,都能為國家社會奉獻一己之力。
芝加哥禪淨中心
伊利諾州的芝加哥是除了紐約和洛杉磯之外,美國的第三大都會區。而佛光山芝加哥禪淨中心就坐落於納波維爾市(Naperville),經過二年的籌備興建,二○○九年七月由佛光山退居和尚心定前往主持啟用典禮。當時由於我不克出席,還委由心定帶了一幅我「示教利喜」的題字前往,希望以佛陀教化眾生的四種方式,作為道場未來服務信眾的方向。
芝加哥禪淨中心從最初二○○三年租用房屋作為弘法場所,到現在新建道場完成啟用,近十年間,除了例行舉辦的共修法會、文教活動,並設立有「人間兒童學苑」,學員都是一群九歲以下的學齡兒童,平時除了提供中文的學習,更透過生活點滴的自主參與,為他們樹立品德。藉由教育的向下紮根,希望這些國家未來的主人翁都能成為棟梁,為社會所用。
另外,每年芝加哥禪淨中心在戶外舉辦的佛誕節浴佛法會,也吸引許多中外人士耐心排隊等候浴佛,二○○八年這個活動舉行時,還受到時任芝加哥參議員的歐巴馬總統(Barack Obama)肯定,親筆表達祝賀之意。
因為佛光人長期致力於各項淨化人心、服務社會的工作,今年(二○一二年)佛誕節當天,伊利諾州政府頒文公告每年的五月十六日為伊利諾州的「國際佛光日」。我想,這可以說是對佛光山在美國弘法二十多年的一種肯定了。
佛州光明寺
光明寺地處佛羅里達州奧蘭多國際機場附近,近郊有迪士尼樂園、環球影城和海洋世界等等世界聞名的觀光遊樂勝地。繼宋岱夫婦奉獻旅行社房舍作為「佛州禪淨中心」用地後,為因應日益增多的信眾,二○○二年在佛光會佛州協會督導葉依仁伉儷的發心下,捐贈現址給我們興建道場。二○○四年,時任佛光山住持的心定和尚前往主持動土典禮,之後我便把道場更名為「光明寺」,取佛州乃「佛光普照之州」的意義。
聽說近幾年來,道場每週舉行的「英文讀書會」,在葉依仁居士長子葉彥浩的發心帶領下,辦得有聲有色,當中不乏大學宗教學教授參與,尤其每年舉辦的佛誕節浴佛法會活動,都有數千名中外人士參與浴佛、素食園遊會或文化藝術饗宴活動,也就讓我覺得「寺院學校化」的功能在當地是已漸入軌道了。
邁阿密佛光山
邁阿密是一個風光明媚的地方,過去它以選美聞名,但是在我設立邁阿密佛光山後,我則希望未來它也能以佛法聞名。
原本邁阿密的道場是承租一間住宅作為信眾共修之用,後來為了因應日益增多的信眾,在覓得另一處較大的房屋後,於二○○三年重修啟用。
近年來,為了讓非佛教徒也能認識佛教,邁阿密佛光山不定期舉行「道場開放日」活動,安排的各項活動,如:茶道、禪坐、拓印、佛學研討、中醫義診,及舞獅、扯鈴、扇子舞、太極拳、樂器演奏等文化表演,都吸引了不少當地人士前往參加。就連道場所在地Tamarac市市長Beth Talabisco也帶領全家人一起共襄盛舉。
甚至為了落實佛教本土化,邁阿密佛光協會發起的毎月「英文讀書會」,巿長也主動參與其中,並表示希望能協助我推動人間佛教的本土化。可以說,由於大家感受到人間佛教的清淨善美,都不分身分地投入道場各項活動的護持了。
北卡佛光山
北卡是美國羅萊納州州政府所在地,文教發達,學者如林,人文氣息濃厚,尤其以出過三位總統:第七任的安德魯.傑克遜總統(Andrew Jackson)、第十一任的詹姆斯‧波爾克總統(James Polk)以及第十七任的安德魯‧約翰遜總統(Andrew Johnson)聞名。
一九九五年,在我要從達拉斯坐車前往下一個弘法地點時,北卡佛光協會的會長蕭麗冠女士一個箭步趕上來,激動地對我說:「大師!希望您也能到北卡來弘法。」惦記著她渴求佛法的樣子,一九九八年我首次前往北卡弘法。當時應當地信眾熱烈邀請,希望我能在當地設立道場,於是二○○○年我便請覺泉法師前往負責籌備工作。經過漫長的歲月,道場終於在二○一○年落成啟用,當天由心定和尚主持灑淨儀式,並由信眾代表為我題寫的「玉佛寶殿」匾額揭幕。
初期道場以組織讀書會作為發展方向,大約分作四類:英文讀書會、留學生讀書會、中文讀書會、經典讀書會。逐漸地,便接引了許多當地的年輕人學佛,學校更是經常帶領學生前來參訪。
目前,北卡佛光山在永瀚法師的帶領下,投入文教弘法不遺餘力,道場裡時常有青年學生出入參與活動,尤其「北卡佛光青少年交響樂團」自組織後至今不到三年,每每受邀參與市政廳、社區各項大型活動或宗教音樂會的演奏;雖然成員都只是十來歲的青少年,但是對於人間佛教的推展已經是小有貢獻了,真可謂「四小不可輕」。
紐約道場
名列世界最大都市之一的紐約,經年沒有地震發生,全市高樓林立,尤其位居交通要衝,工商業發達,佛光山紐約道場就坐落於皇后區法拉盛市。
紐約道場原本是一棟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建成的倉庫,後來在當年西來寺住持心定和尚,以及在天普大學修讀博士學位的慧開法師等人接洽後購得。之後由負責海外道場建設督導工作的慈莊指導,裝修完成,於一九九三年十月啟用。想到過去紐約地區,有不少佛教大德前往弘法,但都只限於接引華人學佛,因此我期望未來紐約道場除了為華人服務,也能夠有英文人才加入弘法行列。
二○○六年,我前往紐約道場主持「三皈五戒典禮」,在近千名的信眾當中,據聞多數都是社會的菁英人才,甚至近百分之四十擁有大學乃至碩博士學歷,也就讓我更加覺得紐約道場在當地成立的重要性;紐約是一個繁榮進步的城市,生活步調緊湊,而佛法能提升人們的精神生活,當然是有弘揚的必要了。
在紐約道場,最具有代表性的活動組織應該就是童軍團的成立了,早在一九九五年,紐約道場的童軍團就已成為美國童軍總會的分會,是紐約地區第一個由華人,特別是佛教團體立案的分會。難能可貴的,許多童軍團成員都不是佛教徒,但是幾年參加下來,因為家長感受到道場的熱忱,都紛紛組織義工團隊,協助常住各項活動的舉辦。
另外,自從國際佛光會成為聯合國非政府組織成員後,二○○九年,在紐約市中心設立有佛光會駐聯合國辦事處,是台灣第一個在曼哈頓設立聯合國專屬辦公室的民間社團,現在由紐約道場住持覺泉法師兼任辦公室主任。
波士頓三佛中心
一九九九年元月正式啟用的三佛中心,地處於學術重鎮的麻州波士頓,道場空間雖然小,不到五千尺,但是所謂「維摩丈室」,意義卻很大。在這座城市裡有一百多所大學,我們的三佛中心就剛好位在哈佛大學和麻省理工學院之間,當初道場的成立是為了便利國際學者研究佛教而設的。之所以取名為「三佛中心」,則是因為這個地方,一來有佛光山,二來有佛光會,再加上哈佛,也就是「三佛」了。
在三佛中心,進出的多是當地的高級知識分子,為了服務大家,我們另外設立了一間滴水坊,供作社會人士開會或聚會之所,據說風評不錯,連當地的報紙雜誌都曾給予推薦報導,甚至評為「有法味的素食餐廳」。
當初耶魯大學出身的博士依法法師在那裡擔任住持期間,接引了許多來自當地名校的各國青年學生,也多次辦理「青年禪林生活營」,帶領他們回到佛光山學習佛法,在度眾上可謂有所貢獻。可惜的是,依法沒有讓這許多西方學生融入大眾之中,在他們難以深入了解人間佛教的意義下,各自回國之後,就甚少再有後續和佛光山大眾接觸往來的因緣了。
不過,有一件事情倒是值得一提,二○○四年十月,由三佛中心、哈佛大學及史密斯學院聯合啟建的「瑜珈焰口法會」,首次進入了哈佛大學舉辦。當時由時任佛光山住持的心定和尚前往主法,會場有來自波士頓地區各大學的教授、學生和信眾等六百多人參加,並有專門研究焰口法會的教授以電腦投影英文儀軌內容,一時間,大家對於佛教法會也展開了一股研究的風氣,這在西方社會中實屬難得。
關島佛光山
說起關島佛光山的啟建因緣,就要從一九八六年日月光集團負責人張姚宏影女士將關島事業移回台灣說起。當時被公司奉派在關島服務的馮潤樁經理,在即將撤廠離開關島前夕,夢到觀世音菩薩要他跟老闆說:「關島什麼宗教都有,就是沒有佛法。」由於這一段因緣,虔信佛教的老闆張姚宏影女士主動提供了一棟房屋,作為佛光山在關島的道場。
後來因為信徒人數逐漸增加,道場空間不敷使用,我們只有再於距離國際機場不到五分鐘的路上,購買一塊土地作為建寺用地。經過兩年多的施工,一九九九年四月三日道場落成,當天我應邀和總督Mr. Carl. T.C Cutierrez、副總督Mrs. Madeleine Bordallo等貴賓共同主持落成剪綵儀式,有二千人共同見證這歷史的一刻。當佛教教旗在關島土地上冉冉升起的那一剎那,許多人都流下了感動的淚水,歡喜的心情真是難以言喻。
之後關島總督的一席致詞,更是讓人看到了島國領導人的開闊心胸。他說:「感謝佛光山將最好的東西帶到關島,希望未來能吸引更多的佛教徒到此發展。」甚至在關島佛光山尚未落成前,關島政府便已迫不及待地想要將寺院的所在位置標示於地圖上,以便推薦給來自世界各地的觀光客。
最讓人感動的,則莫過於落成當天,我主持了一場皈依典禮,六百多人參加的盛況,信眾渴求佛法的心情,一時間真叫我覺得佛法是遲來了,不過可喜的是,佛法也終於來了。
除了上述幾個道場,佛光山在美國的道場還有:加州的南灣佛光山、奧克蘭佛光寺、舊金山菩提寺、亞歷桑那州的鳳凰城禪淨中心、密蘇里州的聖路易禪淨中心、紐約的鹿野苑、新澤西州的新州禪淨中心以及夏威夷禪淨中心等等,甚至在距離西來寺不遠的惠提爾市玫瑰崗墓園,我們也興建了一座玫瑰陵,希望協助信眾或親眷往生靈骨奉安事宜,在此我就不再一一敘述了。
從最初的教堂揭開序幕後,到一九七六年開始籌備建西來寺以來,迄今也將近四十年了。在美國弘法建寺的過程中,縱然遇到許多艱難的事情,不過,一路走來,現在美洲也有三十二座別分院道場了。
很感謝來自各界的善美因緣,促成美洲佛教的發展。當然,西來寺歷任的住持:慈莊、慈容、心定、依空、依恆、慧傳、慧濟,以及早期參與西來寺開山的依航、依勤、依照、依住、依果、永文等法師,和近十多年來,分任美國各地道場住持或當家的依宣、依宏、依是、依法、慧光、印堅、永全、永如、永善、永瀚、滿敬、滿光、滿普、滿燈、覺法、覺懺、覺麟、覺聖、覺安、覺妙、覺凡、覺嚴、覺瑞、覺昭、覺行、覺淳、覺泉、覺衍、妙華、妙涵、妙西、妙弘、如揚等等,都有了不起的發心和貢獻,希望後人能可以知道這些得來不易的緣分,好好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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