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uddhist Affinities over a Century 10 - Places of Practice 2 《百年佛緣10-道場篇2》
My Beginning with Buddhism in South America 我在南美洲佛教的起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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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南美洲佛教的起跑南美洲人情熱絡,蕉風椰雨,風光美妙,尤以巴西亞馬遜河的風光、聖保羅的人文風情、巴拉圭伊瓜蘇瀑布的景致、阿根廷「世界小姐」的光彩,以及智利銅礦的盛產等,聞名國際。
在這個人民普遍以天主教為信仰的南美洲,說起佛教傳入的淵源,最早應該是在二十世紀五、六十年代;那時候,日本人大量移民南美洲,而將佛教信仰帶入。之後,陸陸續續地,又有來自台灣、韓國、越南、藏傳、南傳等地的佛教傳入。但是直到一九九二年,因緣具足,佛光山才將弘法的腳步延伸到南美洲,為南美洲人間佛教的弘揚打開大門。
巴西聖保羅如來寺
說到我與南美洲的結緣,就要從巴西說起。巴西是拉丁美洲面積最大、人口最多的國家,過去由於歷經多次移民潮,曾是一個混血的民族,也是日本移民聚居的國家。四季如春的巴西,沒有種族歧視的問題,人民熱情善良,尤其喜好運動,愛好足球的程度,幾乎讓每一個城鎮都設有足球場,並且組織有足球隊。目前在南美洲不少國家當中,官方語言以西班牙語為主,唯獨巴西使用葡萄牙語。
一九九二年,我人在台北,聽說一位南美洲的企業家許疊先生要找我,並有要事相託,雖然弘法忙碌,為了給人歡喜,我們還是相約見面。會面當天,他告訴我他在巴西聖保羅興建了一間觀音寺,希望能邀請我前往主持開光落成典禮。
當時我問他:「寺裡面有出家人嗎?」他告訴我:「南美洲沒有出家人。」那麼大的一塊土地,怎麼會沒有出家人呢?一聽他這樣的說法,我當即就問:「聽說元亨寺在阿根廷建有寺院,一位普獻法師還在那裡推行斷食修行,不是嗎?」但是據他說,普獻法師並沒有長住當地,只有短暫居留。經他這麼一說,我心裡便動了念頭,決定到南美洲一行,也為他興建的觀音寺主持開光落成典禮。不久,我們就組織了一個小團隊,準備前往南美洲進行弘法考察。
當然,人在異鄉最重要的就是解決吃和住的問題,但是久住飯店總也不很適當。正當大家在為食宿問題發愁時,有一位張勝凱居士(一九四一年生,台灣台北人)傳來消息說,他在聖保羅郊區有一棟花園別墅,平日作為修持之用,名為「靜心精舍」,容納二、三十個人應該不成問題,如果我們不嫌棄,就可以到那裡掛單。大家聽了之後,當然是非常高興。
張勝凱居士是華人之光,當年年輕有為的他,在巴西發展企業,就有非常突出的表現,被推為世界台灣商會聯合總會會長。他是台灣大學的高材生,畢業後負笈日本東京大學,進入營養化學研究所攻讀學位,後來成為台灣聲寶公司創辦人陳茂榜先生的女婿。
張勝凱居士茹素,以弘揚佛法為己任,是一位有修有德的人士,他不但在巴西樂善好施,也曾捐贈五千萬元給母校台灣大學,是一位輕財重義的居士。一九七三年,他們全家移民巴西之後,據聞他不僅提供自家佛堂作為共修之所,梵唄更是唱得好,舉凡大磬、木魚、鈴鼓、鐺、鉿等法器,樣樣都熟悉;在南美洲沒有一個出家人的情況下,他還組成了一個梵唄教學班,聽說有三、五十人向他學習佛教的五堂功課,並且與友人籌建「中觀寺」,發行《中觀》月刊,弘揚正法。
我們住進了他的別墅之後,慢慢地,對許疊居士的觀音寺有了進一步的了解。據悉,觀音寺是一間神佛不分的香火寺廟,當初是許疊居士為了將來供給南美洲人士禮拜,也能收取一點香火油錢而建。我聽了以後,忽然猶豫起來,覺得佛教不能這麼商業化,不得已只有推託,請別人前去參加法會,我也就不去了;實在說,這並不是失信,為了弘揚正法,我總要維護佛教的水平。張勝凱居士對我的決定也表示贊成。
那麼,在張勝凱居士的別墅裡住不到兩、三天,他就對我說:「大師!如果您肯到南美洲來弘法,或者派弟子來駐錫,我就把這一間花園別墅送給佛光山,將來可以在這裡建立道場。」對於張勝凱居士捨宅為寺的發心,同時想到南美洲很需要佛教的普照,我當然是義不容辭,也就接受下來了;並且,我跟他說,屆時我們在巴西成立佛光會,邀請他擔任會長,他也直下承擔地就答應了。
很快地,巴西佛光協會就成立了。但是,有一次,這許多會員集合開會的時候,卻對張勝凱居士說:「這一棟別墅最好不要送給佛光山,只要作為佛光會在聖保羅的會址就好。」張居士不愧是個有遠見的佛教徒,他說:「不可以!假如讓別墅成為佛光會的會址,將來佛光會人事改選以後,就不知道房子的主人是誰了;送給佛光山,佛光山是寺院,所謂『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將來他們的出家人在這裡一代一代地、前仆後繼地主持寺院,才不會走樣。」他心意已決,就把這一幢別墅交給佛光山管理。
至於佛光會,他就把會址設立在距離別墅不遠,走路不到三、五分鐘的地方。這裡有六座網球場、兩座籃球場,是一個休閒運動的場地。但是自從佛光會成立以後,張勝凱居士便公告一項訊息:凡是佛光會員到此打網球,一律免費。頓時之間,聖保羅愛好網球的三百餘人都加入了佛光會做會員。
張勝凱居士自從捐出別墅之後,便不再干預我們所做的任何決定,包括寺院名稱也可以自由定名。當時我心裡想,我們一個出家人,可以如如而來,也可以如如而去,所以就將「靜心精舍」更名為「如來寺」。不久,佛光山派了覺誠、覺聖法師前往駐錫,未幾,巴西協會也成為國際佛光會世界總會下有名的五大協會之一;一是台灣,二是馬來西亞,三是香港,四是洛杉磯,第五就是巴西協會了。
再過一段時日,從台灣運來了佛像,南美洲的巴西,有了如來寺的佛、佛光會的法、常住的僧,一下子,三寶俱全了;之後,我們就把別墅旁的民間土地也承購下來,總共二十六公頃,並且開始請人繪製設計圖,擴建如來寺。
二○○三年十月五日,如來寺終於克服萬難落成了,我再度踏上巴西的土地,主持佛光山在南美洲的第一座寺院的開光啟用典禮。這時候的如來寺已經成為南美洲第一大寺,啟用當天,巴西總統魯拉(Luiz Inacio Lula da Silva)特別發出賀函,聖保羅州州長Geraldo Alckmin、Cotia市市長Quinzinho Pedroso及議員等也都親臨道賀。
巴西是一個講葡萄牙語的地方,為了讓佛教在巴西順利發展,語言甚為重要,因此,雖然覺誠法師早已從馬來西亞大學畢業,我還是請她再到聖保羅大學去修葡萄牙文學分,同時教授佛學課程。也因為這一層關係,日後聖保羅大學邀請我去講演、天主教Dom Claudio Hummes樞機主教和我展開宗教對話,甚至距離巴西不遠的阿根廷、巴拉圭也都紛紛要我去建寺弘法。就這樣,里約、亞松森、海習飛、智利等地都陸續設立了道場,一下子,南美洲在短期間內就有了多所寺院;可以說,這就是南美洲佛教的起跑開始!
其後,張居士創辦了一所學校,雖也很樂意交給如來寺管理,但是如來寺人丁單薄,實在難以接受美意。幸好他後繼有人,便由剛從大學畢業的女兒張雅菁小姐接掌校務。張居士熱心推動人間佛教,視弘法利生為己任,然而正當英年,有一次外地出差,卻傳來噩耗,讓我們非常震驚。他的夫人張陳淑麗女士,只有抱著悲傷的心情,繼承他的事業。
佛光會在聖保羅的發展,除了張勝凱居士的支助,他的搭檔斯子林居士,一九二二年生,浙江人,一九四九年來台後落腳台中。之後移民巴西定居創業,從事石油、紡織、銀行等業,是巴西商界聞人,也是一位虔誠的佛教護法。由於為人謙虛,與人相處和諧,從不輕易拒絕別人,在巴西佛光協會初成立時,大眾一致公推他為首任會長。只是後來因為他高齡七十餘歲,加之台灣、美國都有事業,難以兼顧,在會長一職卸任後,便由年輕的洪慈和居士負起會務運作。
洪慈和居士,一九四五年生,台灣台中人,一九六四年全家移民巴西。他是一位虔誠的佛教徒,每天固定在家做完早課後才到公司上班,尤其和太太洪呂麗月女士每逢週六、日就到如來寺當義工。
視道場如家、佛光會如命的洪居士,既出錢又出力,不但捐贈道場「如來禪園」土地,幫助禪園工程募款,也協助覺誠法師興辦巴西兒童教育,推動「如來之子」計畫,為二百餘名巴西貧民窟兒童,提供各項生活技能、才藝課程的學習,以及每週一袋米糧和一些蔬菜等生活所需,同時也鼓勵他們到如來寺踢足球。
巴西的足球是世界聞名,我也很希望他們當中能踢出幾個明日之星,為中華隊助陣,只是教練難求,巴西兒童雖然對足球有興趣,一般也是遊戲而已,並沒有想要當成終身職業。儘管如此,為了孩童的身心健康,如來寺還是積極培養他們的運動愛好。在美國的趙宗儀小姐,即休士頓佛光協會趙辜懷箴會長的女公子,當她得知巴西「如來之子」的計畫時,十分感動,還發心前往如來寺做義工,在那裡服務了很長一段時期。
在「如來之子」計畫開辦之後,最初每期招生名額只限一百人,卻來了四、五百人,在場地不敷使用的情況下,二○○六年,政府提供了一塊可以使用三十年的土地,讓我們興建「光明教育中心」,從此也就擴大了如來之子的學習空間。
十年下來,「如來之子」計畫已經培養了三千多位巴西的兒童、青少年,由於覺誠法師在當地弘法的成就,加之計畫受到當地政府和居民的肯定,Cotia市政府還特別頒發給她「榮譽市民獎」,這也是巴西首次有比丘尼獲得這個獎項。
談及「如來之子」的計畫,就免不了要提覺誠法師在巴西六次遇賊搶奪財物,甚至幾次遭遇小偷開槍的險境;由於她的臨危不亂,終得逃過一劫。尤其慈悲心使然,小偷臨走前,覺誠還送了幾本我葡萄牙文版的著作給他們,希望他們日後改過向善。自此,她也默默在心裡發下一個願望:「我度不了你們這些賊,但一定要度你們的孩子!」因為這樣的因緣,促成了「如來之子」的成立,也幫助改善了當地的治安問題。
可以說,巴西如來寺以及佛光會的成長,覺誠法師是重要的推手,她離鄉背景,從馬來西亞來到台灣佛光山出家,之後接受常住調派到巴西服務,一安住就是十幾年。為了讓佛教於巴西普遍弘揚,她與洪慈和居士等人,還成立了葡萄牙語翻譯中心,目前已翻譯有二十一類佛學著作;《傳燈》這本書的葡文譯作,更成為巴西出版界的暢銷書。現在佛光山派駐在巴西的法師,有些是當地發心出家的青年,弘法上語文已不成問題,非常希望巴西佛光會繼續傳承這種「佛教本土化」的優良傳統。
巴西人和佛教有緣,我們初到巴西時,當地已經有一百多萬的佛教徒。二○○三年,我到巴西主持國際佛光會第三屆第三次理事會議,還和巴西聖保羅州聯邦警察總監Francisco Vicente Badenes Jr.結下友誼。活動結束後,他問我:「佛法這麼好,為什麼佛教這麼遲才傳到巴西來?」我一聽,很自然地回答:「巴西人很有佛性。」他說:「我們巴西沒有人,沒有所謂的『巴西人』!」乍聞此言,我大為訝異,Francisco Vicente Badenes Jr.進而解釋:「巴西的一億六千萬人口,大多是外來移民,全世界的人,誰到巴西來,就是巴西人。」這番深有見地的話讓我體會到:我們來到台灣,就是台灣人;對全世界移民人口的認同,就是對人民的尊重。
二○○四年春節,Francisco Vicente Badenes Jr.和他的夫人Dra. Maria Luiza特地到佛光山皈依三寶,我為他們分別提取「普智」和「普慧」的皈依法名,並鼓勵兩人退休後擔任檀講師。Francisco Vicente Badenes Jr.問我:「巴西有許多吸毒者,怎麼幫助他們?我好像手中握有種子,卻一直找不到好的土壤可以讓種子發芽。」我看著他,回答說:「中國人有一句話說:只問耕耘,不問收穫。」當時,Francisco Vicente Badenes Jr.點點頭,似有所悟,未來想必有更多人會因他而受益吧!
現在,如來寺僧信大眾無不積極推動佛光山的四大宗旨:「以文化弘揚佛法」,出版葡文佛教圖書譯著;「以教育培養人才」,創辦佛學院,培育弘法人才;「以慈善福利社會」,推廣「如來之子」計畫;在「以共修淨化人心」方面,則有每週舉行的共修會,採取華語及葡萄牙語雙語進行,以實踐佛教本土化的理念等等。
過去,巴西民眾普遍信仰天主教,但近年根據巴西民調顯示,學歷越高者,對佛教的認同度也就越高。特別是今年(二○一二年),巴西總統久瑪(Dilma Rousseff)還特別頒布每年五月的第二個星期日為國定「佛陀日」,最是振奮人心。
甚至Cotia市政府副市長Moisezinho在出席如來寺舉行的慶祝佛誕節浴佛法會暨三好作文詩歌比賽頒獎典禮上,還向在場的近四千位貴賓及信眾說:「據統計,如來寺的參訪人數已經超過勝地Bonito(巴西著名的生態小鎮),使得如來寺所在地Cotia市更廣為人知,不但活絡了城市的經濟,也帶動了社區的繁榮。」語末並表示:「如來寺是Cotia市的一塊大福地,歡迎大家經常前來參訪,廣種福田!」副市長的一席話,令所有在場人士無不感到振奮;綜觀佛教淨化人心、改善社會風氣的作用,在巴西是獲得政府和人民的肯定了。
當然,這許多弘法的成就,不僅有賴第一任住持覺誠法師的開荒拓土、第二任住持妙多法師的務實發展、現任住持妙遠法師的勤奮耕耘,以及所有在南美洲弘法的徒眾們奮鬥打拚,還需要熱心佛教事業的信徒護持。長久以來,像:斯子林、張勝凱、洪慈和、謝昌遠、劉學琳、劉學德、陳森振、伍季麟、劉素花、斯碧瑤、石曉雲、洪呂麗月、吳耀宙等眾多信徒的發心,我們無以為報,只有以努力推展巴西佛教的發展作為回饋了。
里約禪淨中心
目前,佛光山在巴西除了聖保羅的如來寺,也發展到里約及海習飛等地。
里約(Rio de Janeiro)是巴西的第二大城市,風景秀麗,素有「小桂林」之稱,而佛光山里約禪淨中心就坐落在工廠林立、交通便利之地。一九九二年,我首次前往里約弘法,時隔一年,佛光會里約分會在熱心信徒的奔走下終於成立;第一任會長由蔡正美居士擔任。
最初信徒集會共修,是在吳國瑞居士提供的自家大廳進行,之後由於空間不敷使用,斯子林居士便發心提供房舍,作為弘法之用。慢慢地,在信徒積極尋覓下,才於里約北區購得一幢三層樓房子。
目前,如來寺法師每個月至少都會前往普照一次,帶領里約的信眾共修、禪坐以及參與讀書會等活動。尤其里約佛光會在督導蔡正美、徐堂元、黃慶鑫、賴素珠以及現任會長黃清標的領導下,積極投入當地的慈善關懷,每年定期舉辦年終物資發放,關懷痲瘋病院,邀請貧民區兒童到道場歡度巴西兒童節等等。甚至去年(二○一一年)初,里約遭受連日暴雨的侵襲,損失慘重,佛光會里約分會在第一時間就與里約紅十字會取得聯繫,進行物資捐贈事宜的協商,並且做款項、物資的籌募。
由於佛光人在當地的服務奉獻受到肯定,今年(二○一二年)六月,妙遠法師受邀到里約的中國景觀亭(Vista Chinesa),主持「紀念華人移民巴西二百年追思大會超薦祈福儀式」。蒞臨的貴賓有:中華民國駐巴西代表處代表徐光普、中華民國駐巴拉圭大使黃聯昇、環保署副署長葉欣誠、前交通部長簡又新以及眾多的僑界人士等。
同年,聯合國「Rio+20全球高峰環保會議」在里約舉行時,因為國際佛光會為聯合國非政府組織團體會員,巴西佛光協會顧問斯碧瑤、里約分會會長黃清標等四位佛光人,也代表出席了此項國際會議。
可以說,里約禪淨中心在里約佛光會的護持下,寺務發展漸入佳境;而里約佛光會在里約禪淨中心弘法方向的指引下,更是大放異彩了。
海習飛佛光緣
一九九二年,我在聖保羅主持皈依典禮,巴拉圭最早的移民中,有一位八十歲的金潘昭華老太太為了趕赴這場典禮,特地由兒女陪同搭機,飛了三千餘里的航程前來參加,從此也就播下了海習飛佛光緣成立的種子。
不久,覺誠和覺聖法師前往海習飛(Recife)弘法,老太太的兒子金佩仁居士得知,廣邀華人在臨時借用的場地聽法。由於這一次聚會的因緣,海習飛佛光分會在信眾的催生之下,首先成立,會長一職並由大眾公推金佩仁居士擔任。從此,每兩、三個月,如來寺都會派遣法師前往輔導會務。
漸漸地,會員信眾越來越多,在第二任會長劉麒祥居士凝聚信徒的力量下,合力請購了一棟餐館,並改建成道場;雖然場地不大,但是設備尚稱齊全,終於,海習飛佛光緣也隨之成立了。道場一成立,信徒有了慧命之家,也就更增加他們學佛的信心,經常參與道場乃至佛光會所舉辦的活動。
繼劉居士之後,接任會長職務的曾盛梅、陳碧雲,也都是發大心的護法,舉凡救苦救難、關懷慰問、烹調素齋,樣樣都能承擔,就更增佛光緣的弘法能量了。
一點「佛光」的照耀,真是為海習飛帶來了佛教發展的因「緣」。今年(二○一二年),在南美洲各地道場舉辦的「佛光山南美洲同步佛學會考」,光是海習飛佛光緣的這一場,與會的巴西人就占了總人數的五分之三;尤其道場在覺曦法師的帶領下,每年定期對外舉辦的「一日禪修」,也都不乏當地出身的律師、醫生、教師、工程師等知識分子參與,佛教「本土化」的程度真是一點都不遜色。
巴拉圭禪淨中心
巴拉圭是位於南美洲中南部的小國,面積為台灣的十一倍大,四周被巴西、阿根廷、玻利維亞所圍繞,屬於一個內陸國家。
一九九二年,我應台灣信徒郭文琦的母親郭徐玉珠女士邀請,前往巴拉圭東方市最大的會場大陸講堂(Continental Show)講演。當時巴拉圭還沒有寺院,找不到佛像莊嚴講堂,信眾們還請人特地繪製了一幅大型佛像供奉。因為他們學佛的虔誠,也就讓我興起想要在巴拉圭成立佛光會的念頭。
由於華人在當地的勤奮表現,以及對社會發展的貢獻,當我們一行弘法團到巴拉圭時,官方警力還護送我們前往參觀伊泰普(Itaipu)水力發電廠的運作情況。據中華會館陳傳庚秘書長說:「連外國官員來訪,也不一定有這樣的殊榮。」可見得華人在當地是受到肯定和尊重了。
同年,由於當地信眾十分認同人間佛教,加上紀文祥、李雲中、陳慧淨等居士出面籌組佛光會,巴拉圭佛光協會終於成立,並且成為該國第一個佛教團體。
協會成立之初,每逢共修,都是借用郭徐玉珠女士的家中客廳作為聚會場所,慢慢地,才又承租了市中心玫瑰大樓的一處小空間。一九九三年,各方因緣成熟,終於購得同樣位於市中心的國際大樓五樓,作為巴拉圭禪淨中心的現址。
說起協會首任會長紀文祥居士,一九三一年生,在當地是一位聲望很高的華裔紳士,不但知書達禮,廣結善緣,上自官方、下至老百姓都對他很尊重,尤其熱心會務,不論國際佛光會理事會議在哪個國家召開,路途有多遙遠,飛行時間有多久,他總是如期參加。海洋大學畢業的高材生覺聖法師,在紀居士以及相繼接任會長一職的李雲中、宋永金、陳淑芬和林本鋒等,帶領會員大眾協助之下,加之於當時派駐巴拉圭的王昇大使多所關心,以及巴拉圭政府對寺院的友善,巴拉圭禪淨中心的寺務可謂蒸蒸日上。
其中,巴拉圭佛光人本著慈悲之心,在當地做了很多慈善事業,例如:為了改善交通安全,捐建人行天橋;為了嘉惠行動不便人士,廣捐輪椅;與巴拉圭華人慈善基金會發起辦理「中巴佛光康寧醫院」,為當地貧戶義診,並提供早產兒保溫箱,救助清寒家庭不足月的嬰兒;推動「零飢餓計畫」,捐助豆漿機,並用當地價廉物美的黃豆,教導民眾製造高營養的豆漿,和各式各樣的食品。除了贈送豆漿機,也設有愛心豆漿站,每個月免費供應三千四百個家庭和兩所醫院。
佛光會的種種善行義舉,巴拉圭前第一夫人蘇珊娜(Susana Galli)還盛讚為「奇蹟」,可見佛光人在實踐「給」的過程中,不僅福國利民,也獲得了巴拉圭社會的認同,是名副其實的世界公民。
亞松森禪淨中心
巴拉圭的首都亞松森(Asunción),因為地處南美洲內陸,比起南美洲其他國家,更難得有聽聞正法的因緣。一九九二年,當我到巴拉圭東方市出席巴拉圭佛光協會舉行的佛學講座時,亞松森才有一、兩位信眾參與其中。想到仍有廣大眾生未能聽聞佛法,我覺得成立佛光會是刻不容緩的事;終於,隔年心定和尚前往亞松森主持有史以來首次佛學講座之後,佛光會亞松森籌備會成立了。
再經過三年,亞松森佛光分會正式成立,首任會長由蔡豐麒擔任。最初,大眾共修都是借用信徒家中的車庫,後來由於人數增多,共修場地不敷使用,一九九七年,在第二任會長洪鴻榮聯合僑界共同發心下,捐贈了六百坪房舍作為道場,佛光山於巴拉圭的弘法才有了新的據點。二○○○年,可容納百人的大殿完成,有了活動中心和圖書館,這時候亞松森禪淨中心的弘法功能,就更為俱全了。
目前,亞松森佛光人除了平時的共修集會,在亞松森分會傅明珠會長、詹麗華督導的帶領下,對於當地的各種慈善活動也都積極參與。例如為幫助身心障礙兒童復健治療,巴拉圭每年舉辦的全國最大慈善募款盛會TELETON,亞松森佛光分會也都會到活動現場設置素食義賣攤位,共襄盛舉。
另外,亞松森禪淨中心成立有「西文讀書會」,至今已行之四年,學員定期在道場聚會研究佛學,人數雖然不多,但大多是巴拉圭籍的學員;可以說,人間佛教在當地也引起了一股小小的研究風氣。
在上述兩處巴圭拉的弘法據點之外,其實還有一間貝多芳佛光緣,位於巴拉圭第三大城貝多芳(Pedro Juan Caballero)北部,一九九五年,在李雲中會長主持下,佛光緣和佛光會正式成立。貝多芳人口少,只有區區五萬人,但是佛光人本著廣結善緣的精神,仍然持續發揮佛教淨化人心的教育功能。尤其貝多芳分會的曾錦輝、張南隆督導,都是僑界當中發心護持佛教的楷模,相信在他們身教的示範下,必能讓貝多芳佛教的發展煥然一新。
阿根廷佛光山
一九九二年,我應邀到阿根廷主持佛學講座,這是我首次前往阿根廷弘法,當天有將近兩百位聽眾發心皈依三寶,成為佛弟子。之後,駐阿根廷商務代表王允昌先生與夫人林淑惠女士,便積極發起組織阿根廷佛光協會,一時諸多信眾紛紛響應。但是就在此時,王代表卻接到回台灣述職的派令,於是林瑞興先生在眾望所歸之下,接續了創會的任務,成為阿根廷佛光會的創會會長。
林瑞興居士,一九四○年生,在阿國經營商業,性格溫文尚禮,有為有守。他曾對我說,在他的岳父往生時,同修黃富美回台奔喪,特地上佛光山禮佛,望著莊嚴的三寶佛默默發願:「如果星雲大師到阿根廷弘法,我們全家就皈依三寶。」沒想到後來我真的去了!在一場佛學講座上,林居士聽了我的開示,覺得佛法蘊含圓融的智慧,就滿太太所願,全家皈依了。
佛光會在林居士帶動下有了好的開始,一九九三年終於正式成立。在信徒、會員日增的情況下,巴西協會會長張勝凱伉儷,發心捐出位於阿根廷首都布宜諾斯艾利斯(Buenos Aires)的雙層樓房作為道場。此地本為高級餐廳,價值上百萬美金,我們不好意思就這麼接受,便盡力提供六十萬美金聊表心意,但是沒想到後來張居士又把這筆款項轉給如來寺作為建寺基金了。
說到佛光山在阿根廷的弘法,最為艱辛的一段時日,應該就是二○○一年阿根廷在無預警的情況下,突然吹起金融風暴,人民存在銀行的存款被政府全部凍結,有些人受不了打擊而跳樓自殺,甚至大量的華人移民出走,所幸道場在這場人為的災難中,靠著信徒們省吃儉用給予護持,而能夠撐持過來。尤其繼林瑞興會長之後,當選會長之職的王任誼居士伉儷,憑著一份對佛教的虔誠信仰,在災難中仍持續發心護持道場,陪伴道場走過國家財政危機帶來的種種困境,帶動道場新的發展局面,實在令人感佩。
王任誼居士,一九六三年生,台灣台北人,是國際佛光會中華總會秘書長覺培法師的兄長,全心全意護持道場的精神堪比覺培護法衛教的能量,是所有阿根廷佛光人公認的模範護法。王居士從事鞋業製造,公暇之餘,積極投入道場活動,擔任義工,尤其樂善好施,長久以來,都固定從營業收入中規劃部分盈餘,用以持支道場各項弘法事業。
在阿根廷面臨經濟風暴期間,他的公司也深受其害,但是就在許多同行宣告破產之際,據聞他因為研讀我的著作受用,不但幫助自己也幫助許多人度過難關。從此,每有我的作品出版,他必定率先贊助,並且把我的小叢書擺設在公司辦公室顯眼的地方,任由客戶拿取;為了讓更多人從書中獲益,他還徵詢往來的客戶店家同意擺放我的書,購書費用則一律由他資助。甚至每年的阿根廷鞋展,每當有顧客來看鞋,他就以一本我的著作與他們結緣。
除此之外,從二○○九年起,在王會長的積極推動下,阿根廷佛光山開辦了精緻型的「佛光中文書苑」,成為政府認可的第五所中文學校,不僅為華人子弟的中文能力扎根,也在加強倫理道德的教育。幾期下來,學生表現深受好評,至今連土生土長的阿根廷人,也將自己的子女送到書苑來接受教育。
再說二○○三年後,阿根廷經濟逐漸復甦,為了讓「人間佛教」在當地有進一步的發展,佛光會不但到孤兒院、貧民區定期關懷;與華人街上最具歷史的Inmaculada Concepción教堂,共同承辦「為世界和平敲鐘祈福大會」;在街頭舉辦浴佛法會,和成千上萬的大眾結緣,也於國際阿語系童軍大會師的活動上,為八千名童軍介紹佛教、倡導「三好」。
阿根廷佛光人的弘法能量,還不只展現在活動方面,也用心於以文化度眾。自二○○四年起,阿根廷佛光山每年應邀參加南美洲最盛大的「阿根廷國際書展」,是唯一參加書展的佛教團體。尤其在阿根廷佛光山國際翻譯中心的主持下,我的著作至少已有四十種西文譯本,像是《迷悟之間》、《佛光祈願文》、《人間佛教的基本思想》等等。在書展的會場上,據說吸引了廣大民眾的購讀,甚至哥倫比亞、厄瓜多爾等地的出版商,都紛紛前來洽詢相關出版事宜;這些書籍後來也被引進智利、巴拉圭、烏拉圭、哥斯大黎加等中南美洲西語系國家。
在佛光人的集體創作下,阿根廷佛光山漸漸地受到政府的肯定。例如二○一一年,應布宜諾斯艾利斯市市長Ingeniero dan Maunicio Macri 邀請,參加了獨立紀念日升旗典禮,有妙遠、妙眾、王任誼督導賢伉儷及現任會長李茂勇等人前往市政廳出席,可謂華人之光。當天,也是僑界的聯合運動會,佛光青年的表現可圈可點,令在場人士十分讚歎,承蒙佛光青年劉珈妗接受當地電視台訪問時還說,要將我提倡的人間佛教弘揚到南美洲。我想,有了青年人的信仰傳承,人間佛教在阿根廷的發揚是更有希望了。
近年來阿根廷佛光青年團的發展蒸蒸日上,更讓我們對西語系的弘法人才充滿期待。現在佛光山長於講說西語的,多數來自阿根廷佛光青年團,例如擔任國際佛光會中華總會秘書長的覺培法師,因為隨團到歐洲參加佛光會理事會後,一九九六年回到台灣南華大學就讀研究所,後來隨我出家,成為我在阿根廷的第一位出家弟子,目前經常與西語系國家駐台使節來往,並且帶領他們到佛光山參加各項活動。
另外,佛光大學碩士王慧媛小姐,畢業後留校擔任佛教學院助理,不僅西語會話流利,英文講說更是流暢,凡各國代表蒞臨佛光山或參加凱達格蘭大道上舉行的重要慶典,她總是義不容辭擔任翻譯的義工;到了近期,則又有劉珈妗回台就讀佛光大學佛教學院。
我想,佛教的發展需要青年,希望未來能有更多的阿根廷青年加入弘揚佛法的行列!
智利佛光山
南美洲除了巴西、巴拉圭及阿根廷外,另一個正在落實佛教本土化的國家就是智利了。
智利位於南美大陸的西部,是全世界土地最狹長的國家,也是拉丁美洲最主要的工業國,擁有世界最大的銅礦儲量,人民勤勞和善。人間佛教傳入智利,最早是一九九五年覺誠法師在巴西弘法之餘,多次前往智利考察,而與當地信眾結下的緣分。那時她不辭路途奔波,到聖地牙哥及北部依基克各個華人家庭,進行一場又一場的家庭普照,為智利灑下了一點佛法雨露。一九九七年,智利佛光協會終於正式成立,首任會長由吳俊儀居士擔任。
吳居士旅居智利已有三十幾年,多年來秉持佛光山「以慈善福利社會」的理念,持續捐贈輪椅及助行器給依基克省境內需要幫助的人,愛心受到當地人士肯定,尤其兒子吳善鈞更傳承父親的信仰,擔任道場的副主席,協助人間佛教在當地的弘揚,真可謂積善之家。
聽說智利佛光人的發心不懈,一九九八年,我特地請時任國際佛光會世界總會的副秘書長慧傳法師,在前往南美洲秘魯、厄瓜多爾、玻利維亞、阿根廷等國訪問時,也前往智利給予佛光人打氣,並關懷慰問當地僑胞。
三年後,二○○一年,智利佛光協會因為佛教發展的需要,在協會顧問同時也是智利僑務委員的梁政淵居士發起,以及諸多護法信眾共同成就之下,購得聖地牙哥地區Talagante市一塊土地,並捐贈為智利佛光山的道場用地。翌年,妙睦法師被派任為智利佛光山監寺。
至於我有因緣踏上智利這塊土地,則是二○○三年十月,承蒙當地著名的天主教聖多瑪斯大學創辦人若恰先生(Gerardo Rocha)的厚愛,代表全世界二十八所聖多瑪斯聯盟,頒發「博愛和平」榮譽博士學位予我,我親自前往智利受獎。
這一趟行程,我也應聖地牙哥首長Lavin先生邀請,前往市政府拜訪。會面時,首長致贈市徽給我,並且向我提出幾個有關佛教修行的問題。其中他問:「出家人一天進行幾次禱告?」我告訴他:「出家人無時無刻都在禱告,每一天的心念都要在清淨與善念之中。」對於佛教時時存好心的修行,首長向我表示佩服,這麼一來,也就更增加他對佛教的好感了。
此行最後一天,我以「六度的真義」為五百多名信眾做了一場佛學講座,作為弘法行程的圓滿結束。講座中,聽眾不但時時抱以熱烈掌聲,甚至不少人流下感動的淚水;我想,這必然是他們長期渴求佛法的反應了。當天與會的貴賓有:台北駐智利文化經濟代表處孫大成代表、聖多瑪斯大學創辦人Gerardo Rocha、校董事Jusus Gines ortega、參議員鞏沙洛、文化中心副館長恩斯特等。當時,我還應智利佛光協會顧問梁政淵的邀請,在位於道場隔鄰的農莊種植日本楓樹,作為此行圓滿的紀念。
多年來,智利佛光山在妙睦、妙觀法師的帶領下,在首都聖地牙哥郊區的道場發展得有聲有色,每月共修都有近百位智利人參加,佛光會也由原本只有華人的組織,增加了為數不少的智利人。可以說,智利佛教的「本土化」是已漸至佳境了。尤其歷任的督導、會長,如:吳俊儀、吳炳煌、林愛國、葉慶和等,長期投入護持道場,更是值得讚揚。
目前南美洲除了上述幾個國家設有寺院道場,烏拉圭雖然沒有道場據點,但由於一九九五年王振德居士的邀請,覺誠法師多次前往烏拉圭弘法,而促成了隔年烏拉圭佛光協會的成立;首任會長由戴立群居士擔任。現在,兼任阿根廷佛光山監寺的妙遠法師等人,也都定期會前往烏拉圭輔導會務。
雖然南美洲百分之八十以上是天主教徒,但是近年來因為佛光人在各地的耕耘,不僅中國大乘佛教的精神漸漸為當地民眾所認識,「人間佛教」在這片土地上也有了新的曙光。在人間佛教法傳南美洲二十年之際,唯願將來佛教「本土化」的理想能更為落實南美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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