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uddhism Series 10 - Humanistic Buddhism 《佛教叢書10-人間佛教》
My Disposition towards Humanistic Buddhism - 1 我的人間佛教性格 之一
Click on any word to see more details.
我的人間佛教性格 之一■缺嘴小雞
七歲那年的冬天,我見到兩隻小雞被雨水淋得全身濕透,心中非常不忍,於是設法將它們引至灶前,想藉著火的溫度將羽毛烤乾,沒想到小雞因為驚慌過度而誤入灶中,等到我將牠們從火海裡搶救出來時,全身羽毛已經燒光,連腳爪都燒焦了,只剩上下喙。我每天耐心地用杯子裝滿穀類,一口一口餵食,並且經常以愛語安慰牠們。如是過了一年多,小雞居然沒有夭折,後來還能長大並且下蛋,親友鄰居都視為奇蹟,紛紛問我是怎麼養活牠們的,其實我只是感同身受,把自己也當成小雞,處處為牠們設想而已。
■買鞋加價
一九六四年的夏天,葉鵬勝的父親揹了一袋僧鞋,頂著烈日,汗流浹背,來到壽山寺兜售。我當時為了籌措辦學經費,經濟十分困難,但是想到當年出家人很少,僧鞋的生意一定不好,於是上前問他價錢,他說:「一雙三十元。」我掏出四十元向他購買一雙,他抬起頭來,奇怪地望著我:「別人都要求我打折扣,為什麼你不還價,反而還要加價?」
我說:「販賣僧鞋很困難,如果你們不做生意,我們就很難買到僧鞋,如果你能多賺一點利潤,拿這些錢來改善品質,大量生產,可以便利我們購買。所以,我這樣做,不只是為了幫忙你,更是在幫我自己,你安心收下吧!」
「我從來沒聽過世間上還有這種道理的!」他摸著腦後勺,欣然地成交了這筆生意。後來,他將自己的兒子葉鵬勝送來就讀沙彌學園。
■赤子之心
五歲那年,一個寒冷的冬夜裡,我們全家人圍聚在火爐邊閒話家常。這時,舅舅開始講故事:「在很久很久以前,山林裡住了一個可憐的老公公,孤苦無依,沒人照顧,每天都過著很窮很窮的日子,吃也吃不飽,穿也穿不暖……」我忽然情不自禁地流下眼淚。
等到故事講完了,大家都找不到我,後來發現我在桌子底下哭得眼睛都紅腫了。母親焦急地說:「怎麼回事呢?趕快出來啊!別一個勁兒地躲著哭!」
「老公公好可憐啊!我們應該去幫幫他。」我哭著說。
「唉!傻孩子!這是講故事,不是真的。」舅舅笑了。
我不相信,央求家人一定要幫忙這個老公公。大家拗不過我,只有冒著冷風,帶我到街上買點心送給我的外公劉文藻老先生,並且指著他說:「我們說的老公公就是他啊!」我這才放心地回家。
■普同供養
佛光山自開山以來,曾經舉辦過許多期大專佛學夏令營,大概屬一九七○年的那一期最叫我難忘。
第一天,學員三百人都已經報到了,晚上抽水馬達卻臨時故障,我指示當家師找人修理,一直到深夜近一點仍未修好,工人說:「我回去鳳山找一個零件再來。」我即請當家師陪他去。等他們回來,當家師說:「剛才工人只是想藉故回去睡覺。」
我繼續看著他們將馬達修理好,開始打水,我不放心,穿過東山一片荒草竹林,走到水塔邊,用耳朵貼著水塔,終於好像聽到流水的聲音。為了確定起見,我沿著水塔筆直地往上攀爬到頂端,伸手去摸,證明確實是水,我才放下心中的石頭。在等待修理時,我心裡一直在想:假使沒有水來,我願意將全身血液化成清水,從指間毛孔流出來,普同供養所有的學員,好讓他們能夠漱洗飲用。
當我從水塔回到地面時,大悲殿那裡響起陣陣板聲,遙望天邊的晨曦為大地帶來光明,一如清淨的流水為人們解除渴旱。
■車子養老
三十年前在臺灣擁有汽車的人還不是很多的時候,我決定買一輛車子代步,以便四處弘法。當時的臺灣民智未開,對出家人尤其抱有偏見,出家人即使騎單車,戴手錶,用鋼筆,都會受到批評議論。所以,當我提出這個意見時,一些徒眾們紛紛質疑,我還是力排眾議,第二天親自走訪車店,發現「載卡多」雖然比轎車貴了一些,卻能載更多的人,於是買了一輛九人乘坐的「載卡多」,並且請車廠改裝為二十六個座位,好讓我的學生、徒眾都能和我一起出外參訪。由於車廂大,輪胎小,所以每次行車時,總是一路顛簸搖幌,甚至有好幾次連人帶車衝入水溝,翻到路邊,承蒙佛菩薩保佑,每次都是有驚無險,儘管如此,我們不但不害怕,反而師徒之間的感情更加融洽。
十多年以後,車子功成身退,許多廠商說盡好話,欲出價收購,一向隨喜隨緣的我卻堅持不給別人,連弟子們都感到奇怪,我告訴他們:「這輛車子隨著我南征北討,走遍全省大街小巷,立下汗馬功勞,現在退休了,我要為它『養老』。」
■心香一瓣
一九九二年七月,我應拉達克佛光協會邀請,前往當地弘法。第一天的行程是拜訪拉達克首席喇嘛及印度駐蒙古大使庫碩跋庫拉仁波切所駐錫的寺院。車子駛往近山門的坡地時,只見當地佛學院的數百位兒童,頂著烈日,夾道鼓掌歡迎。我好幾次請求司機停下來,無奈言語不通,車子一勁地往前奔馳,我只有透過車窗,以紀念品與他們結緣。
兩個小時的法會結束,已近中午,在回程中,我們看到這些兒童居然還站在原地,合掌恭送我們離去。拉達克七月的陽光是曬不到一分鐘就足以令人頭昏腦脹的高溫,他們在這裡站上數小時,為的只是獻上心香一瓣,實在是太令人感動了。
「再送他們一些紀念品吧!」我說。
隨行的弟子異口同聲地答道:「師父!紀念品在來的時候,全部都發完了。」
「趕快看看身上還有什麼東西可以結緣的。」
我一聲令下,大家開始掏衣袋,翻皮包,將隨身的鋼筆、書籤、手珠、鑰匙圈、菩薩項鍊、……,全都給了他們。回到旅館,兩手空空,但是一顆心卻是滿滿的。
■一口好牙
來佛光山學佛修道,奉獻服務的徒眾越來越多,因此有關疾病醫療、參學旅遊、教育留學,乃至日常所需等福利費用也就相對地增加許多。記得過去有一段時間,補牙、裝牙的費用佔了很大的比例。一日,掌管會計的職事拿了一疊請款收據,蹙著雙眉對我說:「師父!最近患牙病的住眾特別多,牙疼雖然不是大事,但痛起來確實難受。常住儘量給大家方便,偏偏牙病的醫藥費非常昂貴,一個人補幾顆蛀牙,裝幾顆假牙,動輒千元萬元以上,實在不是常住所能負擔的。」
「不能負擔,也要設法負擔。」我告訴他。
會計又補充道:「這些人受了常住的恩澤,不但不知回報,說些好話,反而批評常住,有些甚至才裝好牙就離開僧團。依我看,實在犯不著為他們出這筆冤枉錢。」
「這些人雖然嘴裡說不出什麼好話,但是我卻不能不給他們裝一口好牙。」我堅決地說。
■餵海鷗
我從小就很喜歡動物,尤其在雪梨餵海鷗的那一幕,最令人難以忘懷。
在前一天的黃昏,我們就來到海邊,將吐司麵包撕成一片一片,擲向沙灘上、海面上。漸漸地,海鷗蜂湧而至,甚至在麵包還沒落地前,就已經被牠們在半空中接住,一條麵包很快就被分光了。雖然明知怎樣都不夠填飽這麼多海鷗的肚子,但是心中還是感到很抱歉。在回程的路邊小店,我們買了十幾袋的麵包。老闆奇怪地看著我們,「你們要舉辦大型聚會嗎?那裡還有一些奶油、果醬,要不要一齊買?」
第二天,曙光初露,我們帶著一整車的麵包,浩浩蕩蕩往赴一個稀有的「聚會」。這一次大家混熟了,也不這麼客氣了,有時群鷗在空中爭食,有時乾脆飛近我們,將手上的麵包啣走。只有一隻長得很瘦小的海鷗,每次探頭想吃,但都被其他同伴搶去,為了讓牠吃到麵包,我們對準牠的嘴喙丟擲,乃至跟著牠飛翔的路線,從海岸的這頭跑到另一頭,想盡種種方法,總算讓牠啄了一小口麵包。
臨走時,小海鷗特地飛到我的面前,圍繞三匝。回臺灣後,聽澳洲的弟子們說:位在高地上的南天精舍一向沒有海鷗出現,可是幾天來,卻有一隻瘦小的海鷗老是高踞在佛堂的窗口上……。
老吾老以及人之老
一九九三年七月中旬,我到莫斯科成立佛光會,正逢該國通貨膨脹,物價飛漲得令人難以置信。以大學教授而言,每月薪資十一美元,一大早趕去排隊買麵包,排上三、四個小時,只能買到配給的份量。
很感謝莫斯科佛光會會長為我安排了一位曾在北京大學畢業,能通中國話的保爾教授當導遊。保爾教授非常盡忠職守,總是寸步不離地緊跟在我身邊。有一次,我於某處離隊,急著返回飯店赴約。在五個小時的車程裡,我們彼此交談得十分愉快。即將到達飯店時,我想到他連日來隨著我辛苦奔波,心中十分過意不去,於是說道:「回飯店以後,我沒有什麼特別的事了,您早點兒回家休息吧!」
保爾堅持,「照顧您是我的責任,只須讓我離開一小時回家,看望中風癱瘓在床的父親即可。」
念及一位孝子在物資貧乏的國度裡,還需要照顧重病的父親,實在令人心酸,我立刻掏出六百美元給他,保爾久久說不出話來,可以看得出他既激動又高興。
這是我莫斯科之行中,感覺最愉快的一天。
■黎姑
佛光山開山約十年的一個午後,我正要從東山去佛學院上課,遠遠見到寶橋那邊,有一個矮小、駝背、小腳、眯著眼的老太太吃力地走著。我趕緊上前和她說:「歐巴桑!請到朝山會館休息,『呷』一杯茶。」
她自顧自地往前走,好像沒有聽到我的話,我心想:或許是自己的臺灣國語不標準吧!眼看她急著想從不二門前的石階下山,我只好上前和她比手劃腳地說:「歐巴桑!這邊的石階有一百多層,對您可能不太方便。那個邊上,有一條斜坡路比較好走,我帶您去,好嗎?」我帶著她走了一段路,才放心走回去。
數年後,我到馬來西亞弘法,將要離開吉隆坡的佛教大廈時,她來電邀我見面,雖然行程匆忙,為了給人歡喜,我還是答應了。在行旅匆忙中,她一來就捧著一個牛皮紙袋,對我說:「這些給您辦教育。」匆匆道別,打開紙袋一看,竟然是八十萬元的教育基金。
後來,我每回到馬來西亞弘法,她都拿出二、三百萬給我,不知捐了多少次。聽說其他佛教界人士經常向她化緣,可是她卻不肯捐出一毛錢。有人問她為什麼對我特別,她說:「那個星雲大師啊!不但熱心辦教育,而且像我這樣窮酸模樣的老人到佛光山,誰也不認識,可是他卻毫不嫌棄,是一個很有人情味的法師,因此,就是要我把一切都捐給他,都心甘情願。」
她,就是黎姑。
■宇宙寺
公路局第三工程處處長倪思曾先生,第一次到佛光山來的時候,朝山會館還沒有建好,山上各處也在工程中。我們請處長在佛學院的齋堂吃飯,他說要添油香,我連忙說不必。他於心難安,總覺得在寺院裡用齋,一定得添油香才可以。
最後,我說:「既然處長您這麼誠心誠意,那就添個大油香吧!如果能夠把大樹鄉這條泥土路舖成柏油路,對地方建設將是一大貢獻,本寺當感激不盡。」
倪處長立即答道:「做得到!做得到!大師!我現在才知道您的道場原來並不只限於佛光山啊!宇宙寺才是您的道場,全地球人都要為您添油香啊!」
■白雪溜冰團
二十年前,我擔任佛光山佛學院院長時,白雪溜冰團遠從美國來到高雄表演,造成全市轟動,聽說學生廖秀姬很想去一看究竟,甚至還告訴同學:「這一次要是沒能去看,我會終生遺憾。」但是佛教學院的學生在上課期間,是不可能准假外出的。
過了兩天,我請她到院長室來,我說:「你幫我去辦事,跑一趟高雄,買一些文具用品,買完以後,剩下的三百元,妳就順道在市區玩玩再回來,不必再去向老師請假了。」
這時,她笑得好開心,歡喜地說道:「是!謝謝院長,我明白您的意思了。」
從此,她安住在學業上,努力用功。
■玻璃絲襪
黃秀美是一個美麗、柔和,洋溢著歡笑的女孩,即使在佛光山讀佛學院時,仍然帶著一點紅塵的夢想。
有一次,有人隨口問她:「秀美啊!想不想出家?」
那孩子卻稚情、認真地說:「我還沒穿過玻璃絲襪呢!」
後來,有機會到美國,我託人買了幾雙玻璃絲襪。海關人員檢查我的皮箱時,露出不解的異樣眼神,彷彿在問我:出家人買玻璃絲襪雖然不犯法,但是買玻璃絲襪做什麼呢?我心裡想:為了滿足一個學生穿玻璃絲襪的夢想,為了對一個徒眾發稀有的出離心表示鼓勵,先生你那裡會曉得出家人也有天下父母心啊!
■方便法門
依德法師剛出家時,俗心未脫,尤其對於蛋的滋味,始終不曾忘懷,所以經常藉故請假回家,好方便弄一些蛋來吃。有一次聽說她又要請假回家,我就囑咐楊慈滿師姑為她煮蛋、煎蛋、滷蛋、燉蛋、炒蛋……,做各式各樣的蛋給她吃。
依德知道我不准她的假,難過地來找我,我勸她到楊慈滿那兒去一趟,再回來找我。她照著我的話去做,到了那裡,一看,哇!滿桌子都是蛋。這一吃,從此她對於蛋望而生畏。
當初在一旁怪我擅開惡例的徒眾,後來也都佩服我方法高妙。為了讓一個人回頭,這也是一種不得已的方便法門啊!所以,我常想:有關很多「人」的問題,如果我們都能帶著寬容的心胸易地而處,就比較容易迎刃而解。
■罰睡覺
我童年出家時,每當不會背書,或做錯一點事,就會被罰跪香或拜佛,當時心想:拜佛不是很神聖的事嗎?為什麼會是處罰呢?以後大家不是都不愛拜佛了嗎?
後來,我建立佛光山,創設沙彌學園,因為沙彌年紀小,很頑皮搗蛋,糾察老師也和大陸叢林一樣,罰他們跪香拜佛。
我知道以後,連說:「不可!不可!」
老師問:「不然,要如何處理呢?」
我說:「罰他們睡覺,不准拜佛,尤其不准他們參加早晚課誦。」
「那不是正中了他們的心意嗎?如果這樣做,他們豈不是變得越來越沒有道氣了嗎?」
我說:「不會的,因為孩子們雖然睡在床上,但鐘鼓梵唄聲卻歷歷入耳,那裡會睡得著?何況當他們看到同學都可以上殿,而自己卻不能參加,他們心裡會瞭解,睡覺是被處罰的,拜佛是光榮無比的。他自然就會生起慚愧心,改過遷善。教人,先要從人情上著手,才能再進一步談到法情;先要去尊重他們,才能培養他們的榮譽感。」
這個方法實行了半年以後,沙彌們果真變得自動自發。
■功在佛教
趙茂林居士過去曾做過江蘇省保安處處長,來臺後,任職臺灣省羽毛工會總幹事,就在此時,他對弘法產生興趣,經常在佛寺、救濟院、大專院校佛學社團、監獄等地佈教,二十多年來講經不輟,同時也在廣播電臺宣揚佛法,尤其是在民本廣播電臺義務播音達二十年之久。多年以前,沒有麥克風,他洪亮的聲音成為最大的標幟。此外,他對誦經梵唄也有特殊心得,舉凡焰口佛事中的南腔北調,三彎九轉,比老和尚唱得還要好。當他晚年時,我在佛光精舍留了一個房間給他養老,最後往生時,又將他的靈骨安厝在佛光山萬壽園,早晚上香,春秋二祭。徒眾曾經問我為何對他如此厚待,我回答:「只是敬重他對佛門的貢獻而已。」
不捨一人
二十多年前,佛光山沙彌學園剛剛成立時,有些家長將家中智能較低,無法管教的孩子們送來,我本著佛法不捨一人的信念,全部收容下來。這些孩子雖然反應差,不念書,但是頑皮好動的本性比起一般兒童來,卻有過之而無不及。一些老師們向我反應,這些孩子只會搗蛋壞事,不知感恩,不如將他們遣回。我說:「讓我來教他們吧!」
我經常拿一些文章給他們抄,並且不時以愛語鼓勵。幾年過去了,他們從抄寫中瞭解讀書寫作的脈絡方法,漸漸變得聰明起來,後來自己投稿登在《覺世旬刊》上,高興地捧著佳作給我看。
不久,我在東山建了一個籃球場,每天和他們玩,久而久之,他們從打籃球的遊戲中,學到了遵守規則、懺悔認錯、禮讓對手、群我合作的理念,後來無師自通,竟然成為山上最會修理水電的技工,連外面請來的工人看了都自嘆不如。
有一回,其中一個沙彌騎著摩托車出外找水電材料時,不慎被來車撞上,立刻倒地,昏迷不醒,抱到醫院急救,睜開眼睛的第一句話是:「請你告訴師公,我已經好了。」
誰說他們只會搗蛋壞事,不知感恩呢?
■意外的因緣
一九七四年,佛光山舉辦大專青年夏令營時,知客師帶著學員們巡山,最後一站是參觀新落成的朝山會館,那時我只是想讓大家瞭解佛門也能順應時代與社會,擁有最現代化的設備來接引大眾,所以特別在結營賦歸前安排這項行程。為了怕年輕的徒眾不能作適切的介紹,我在後面尾隨而至。
在大專生入館不久,有四位遠從新加坡來此一遊的少女們也請求一齊參觀,當大家來到唯一的一間高級套房時,一陣驚嘆聲飛揚起來,其中一名少女說:「哇!如果我今天能在這裡住上一夜,真是死也甘願!」
我一向隨緣隨喜,尤其聽到這種渴求的音聲,更使我決定要滿其所願,於是說道:「好!就讓妳們住一天。」隨即下樓向管理主任索取鑰匙。管理主任最初不肯,磨蹭了一會兒,才不情願地交出鑰匙,並且說道:「師父!你真傻喔!隨便將這麼上等的套房給不認識的人住,萬一……」
不久以後,我收到四個女孩的一紙數十萬元的支票,此後每年法會,她們都會寄上一大筆的油香錢。
是的,「萬一……」,我只不過是隨緣給別人一點歡喜,「萬一」能讓她們種下善根,不是一件很美好的事嗎?
■護航
佛學院院規規定:夜晚十時「開大靜」以後必須就寢。我偶爾深夜巡視院區,看到三兩同學偷偷地開夜車,有的藏在樓梯角落寫功課,有的躲在大殿暗處拜佛,回想過去自己不也經常如此,不禁啞然失笑,「真是自古皆然,那個學生沒有開過夜車?」因深恐巡寮的老師會干擾他們,於是我就在附近繞來繞去,替他們護航。有時方便的話,還會送上一些點心,囑咐他們安心用功,但是也要注意身體健康。
■權充駕駛
一九八八年,西來寺還有一部份建築仍在施工當中,信徒劉喜妹因為聽說西來寺富麗宏偉,有「西方的紫禁城」之稱,特地遠從臺灣前來一睹盛況。我那時剛學會駕車,於是邀她一同坐車,前往工地巡視工程。在車上,我告訴她:「開車就好像在人生的路上行菩薩道--要布施歡喜,處處為別人著想;要遵守交通規則,不亂闖紅燈;要忍耐天候路況不佳,謙讓過路的行人;要集中心志,內禪外定;要有精進力,不怕辛勞;要運用智慧,反應靈敏,惟有實踐六度,才能讓我們安全地到達目的地。」她聽了以後,十分歡喜,說道:「我雖然學佛多年,直到今天聽了你一席話,才懂得什麼是佛教。」
臨走時,我和她說:「妳將來可以告訴別人,星雲大師曾經作過你的駕駛。」大家聽了,哈哈大笑。
回去以後,她果真逢人便說:「星雲大師幫我開過車子。」當別人告訴我這件事時,我莞爾一笑,說道:「可惜僅此一次。」
如需引用文章,請註明出處。 本網站由 佛光山資訊中心 協助製作Copyright © 著作權 佛光山 所有 All Rights Reserved.
Dictionary loading status: not load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