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races Over the Sky and Ocean 《海天遊踪》
Japan 日本
Click on any word to see more details.
日本八月二十四日
海外不盡是天堂
今天要去日本訪問了。
比往日起得更早,本來想準備整理行李,但早晨的報紙報導越南的政府迫害佛教的最新消息,不得不令人關心。報上說:越南駐美大使(吳廷琰最喜歡的弟媳婦的父親)昨天為了抗議女兒和吳廷琰兄弟迫害佛教徒而辭職;外交部長武文牡為了不滿吳廷琰彈壓佛教徒而剃髮辭職抗議。全世界的輿論都譴責吳廷琰的殘暴行為,他為什麼要用警察、軍隊、特務來對付手無寸鐵的佛教徒呢?這真是人類最可恥的歷史!
早餐後,一聲令下,說要到吳志願居士家中訪問,還要到大使館辭行,雖然我的行李一點都沒有收拾,但仍然得一起去。
吳志願居士的家中和姚迺崑、莊萬里、李秋菴、董光垤、王東元等居士家中一樣,都是有寬大的院落,精緻的房舍,我們因為主人的盛意殷殷,也就一間一間跟著參觀。佛堂中除了供有佛像外,還掛著一張放大的男孩子的照片。廣範法師跟著解釋說:這是吳居士的大公子,在十七歲那年(三年前),午夜睡在家中被人殺死了。因此,我想起了不少人告訴我馬尼拉的故事:
某人走在路上,因和大街上的劫匪搏鬥而被殺了!
某人在海灣散步,一個劫匪在他身上只搜出六七元菲幣,命令他下次外出時要多帶些錢!
某居士用手指著告訴我,這座警察局不遠的那邊一座銀樓前幾天被搶了。
………………………………
在菲律賓搶殺的案件雖多,但破獲的比率是少之又少。
海外不完全是天堂,身命和財產的保障,往往是非常渺茫的。
在大使館向段大使告辭的時候,段大使也大嘆外交的苦經,他的大使已給人告下台,不久他就要回國服務。
段大使在談話中,也很為越南的局勢憂慮。他對越南抗議政府迫害佛教而辭職的外交部長非常熟悉,他們同在法國代表各人的國家辦理過外交,他很佩服這位越南外交部長的才華。可是才華有什麼用呢?在兇狠固執的吳廷琰之前,用什麼方法也不能感動他。我想,只有美國更強大的軍力為後盾,才是吳廷琰所畏懼的。
從大使館回來,已經十一點了,我們是十二時半要出發去飛機場,我得整理行李,還要把貼好郵票預備寄去馬來亞的幾封信件寫好寄出去,也要吃飯。呵!實在太緊張了,好在善契法師和如滿法師來幫我的忙,把我放得零亂的東西,往箱子這裡一塞,那邊一擠的,總算替我裝好了。對於這兩位老人家流汗幫忙的情意,我將永遠記在心中。
在琉球一小時
旅居在菲律賓的華僑教友,歡迎我們來的時候很熱烈,歡送我們走的時候更熱情。
我們在菲律賓共住了十多天,雖然沒有什麼機會和信徒多來往接觸,但時間能增進人與人之間的感情和了解。十多天來,多數人只有機會見一兩次面,即使一句話也沒有交談的人,好像彼此也都已經很熟悉了。
好多位的僑領我都熟悉,但在大使館任武官的我的好友公孫嬿君,還為我一一介紹。他又特地買了鋼筆和記事簿,硬放進我的袋子中送給我。「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的兩句話,使我更覺深切。
西北航空公司的班機,比原定一時四十分遲了二十分起飛。火傘高張下,我從窗外內看到他們仍站在飛機場迎送的平台上,直等到我們的飛機起飛後,仍向我們揮手舞旗。
飛機於下午二時起飛,經過兩小時,於下午四時停落在琉球機場。有一小時的時間給旅客下去遊覽、購物或休息。這個現為美軍在遠東的軍事基地,本來是我中華民國屬土,但曾一度為日本佔領,聽說日本政府正在要求美國發還日本。講主權,琉球應為我們中國的,希望政府要密切注意這個問題。
琉球的機場上,見到的是日本字,廣播出來的是日本語,賣的又是日本東西,在旅客的感觀上,一定以為已到日本。其實,噴射機從琉球到日本東京的航程,還要兩小時哩!
飛機場上的貨品貴得嚇人,一套幻燈片就要美金兩元五角,一套四張的琉球風景片,也要美金二元,我看到我們團中有人掏著袋子拿錢,我什麼也沒有買,只坐在窗口向遠處眺望。
琉球是個群島,大小島嶼像星棋一樣,有的是荒涼的黃土,也有的地方建有整齊的洋樓,除了美軍外,聽說琉球居民是一半親中,一半親日。親中的人,覺得琉球是中國的屬土,是中國的傳統,一個人不可以忘記最初的祖宗;親日的人因為常和日本來往,他們已學會了日本的語言,我深深感覺到,我中華民國應多多在海外活動。
美觀的羽田機場
飛機於五時由琉球起飛繼續飛行,七時半到了東京羽田機場上空。夜暮低垂,大地本是一片黑暗,但從飛機上往下看,羽田機場一片燈海,紅燈綠燈,為黑夜之神戴上這些多彩的花朵,黑夜顯得更美妙了。日本人很聰明,在機場上先給你一個印象:日本和別的國家不同,日本的繁榮,你從機場上的燈光中就可以看到。
我們從飛機上下來,我駐日大使館的余參事、李專員就迎上前來。日本電視電台特地到機場來拍攝電視片。海關沒有檢查行李,機器自動把我們的東西送給我們。
出得機場大門,轉彎到樓上去接受我國旅日華僑及日本佛教會的歡迎。樓上送往迎來的人很多,可說是擠得寸步難行,好幾百歡迎我們的人,擁擠在一起。我國旅日的清度法師穿著大袍披著祖衣,站在橫標下向我們合掌歡迎。全日本佛教會理事長金剛秀一及各部長數十人和日本各宗派大本山代表、日本佛教婦女會西吉會澤數十人,手裡都拿著小旗子在向我們搖動。中華民國留日華僑聯合總會會長林以文、東京華僑總會會長周祥賡也發動不少華僑到機場歡迎。我國佛教留日學僧通妙法師、廣聞法師也在機場幫忙接待。在機場大樓上熱鬧一番,就把我們送到靠近東京火車站不遠的一家八層樓的名叫丸內大旅館中。
這家觀光旅社設備豪華,專門接待各國外賓,我們全體住在七樓,都有冷氣設備。房間裡衛生設備齊全,房錢每間日幣一宿三仟七百五十元,約折美金十元多。在日本沒有人負責食宿,一切全由我們自己處理。日本佛教會為我們安排了兩個星期的日程,除由中日佛教協會會長清度法師陪我們外,他們將派國際部長柳了堅、組織部長岩本昭典和我們同行,分別參觀在京都、奈良、大阪、橫濱、日光等地的各宗派的大本山及名勝。
我和朱居士共住一房,晚間洗澡後,即穿了日本和服上床睡覺了。
八月二十五日
一盤稀飯一百多元
日本的佛教道場,大多在京都附近,我們二十七日才要去京都。我們每到一個地方,總要拜訪大使館、領事館、中華商會等機構,或是參加歡迎會,不管時間怎樣寶貴,這樣的應酬無論如何不能少的。
今天的早餐,本來清度法師說送來給我們吃,但清度法師住的蓮心院,到我們住的丸の內旅館,乘車須一小時。東京有一千萬人口,地大車多,出門都得花費很多時間。如果等清度法師送早餐來,至少要等到九時,而我們五時就都起床,所以大家商量,先向旅館裡買一點稀飯吃吃。
因為這是一家觀光旅館,有自備的豪華餐廳好幾處,他們沒有什麼素食賣,不得已,請他們在我們吃的稀飯上放一兩片蘿菠干。
住在這樣的旅館,用這樣吃法似乎太寒酸,但想到我們是出家人,節約第一,也不管那許多,事實上他們沒有素食賣。
我們雖然只吃了一小盤稀飯,以及兩片黃蘿菠干,沒有台灣一碗那麼多,但每人要日幣一百七十多元,折合台幣是十八元,在日本吃之昂貴,可謂驚人萬分。一盤稀飯,不能把肚子填飽,八時多,清度法師為我們送來不少吃的東西,有麵包、奶油、水果、蔬菜,大包小包的十幾包。
在旅行中,吃是非常重要的,尤其聽說日本吃的東西不易買,現在見到清度法師送來這麼多的食品,我不覺就取笑說:
「到底不愧是大日本帝國,不是有這麼多的東西可吃嗎?」
朱斐居士聽了連忙說:
「這是大中華民國的法師買的!」
我們聽了,覺得他說得非常之好,清度法師聽了也笑起來。
清度法師這個人
說起清度法師,他對我們這次來日本訪問的功勞最大,在日本訪問行程的安排,都是由他和全日本佛教會連絡的。雖然他事前就向我們說明,這是我們自請訪問,一切費用由我們負擔,我們仍然是感謝他的好意。
清度法師,十幾年前,我就和他見過面,高大的個子,標準北方人的性格,未出家前,做過教育廳長、實業廳長。說得一口流俐的日語,英語也不錯。韓戰期中,他應盟軍之請,到韓國以軍階上校的階級擔任軍中佈教師,一萬四千名反共義士回到台灣,他有很大的貢獻,他在韓戰期中的俘虜營,建了不少佛教堂。
清度法師還有一點值得稱道的,是他對我國留日學僧總是盡力幫忙,託他找學校,辦入學手續,他從未推辭,甚至留學僧找不到住處,他也可給他們先在蓮心院掛單一時。住日本久了,在思想和生活上當然多少要受一點日本的影響,不過,清度法師站在佛教徒的崗位,為祖國佛教和日本作一個橋樑,這已經是難能可貴了。
遺憾的是清度法師住的蓮心院,在節目單上沒有排上參觀的時間,我們說要去參觀,他說下次來日本再去,下次什麼時候來日本呢?這真是天曉得了。
東京車站一瞥
聽說今天沒有什麼節目,只有下午二時至四時應中華民國留日東京華僑總商會在敘樂園舉行的歡迎宴會,此外的時間自由休息。過慣了流動生活的我們,白天的休息已經覺得不太需要,閒著無聊,就和朱居士到門外走走。因為東京的道路不熟,本來是打算就在旅館門口看看,那知我們出門一轉彎就是東京火車站,我想也好,先去東京車站巡禮一下吧!
東京車站的外貌不揚,當我最初看到時覺得擁有一千一百萬人口的東京,每日進出的人口一定很多,像這麼陳舊的外貌,怎麼能負擔東京的交通呢?那知當我進去一看,覺得東京火車站也真夠大啦!一號月台二號月台,好像有好多個月台,不但如此,火車可架橋走到空中,可以攢入地下隧道。川流不息的人潮,川流不息的班車,在同時間幾班車次同時開出,不幾分鐘,好幾班車輛同時進來。不但地上車站幾十個窗口可以售票,地下月台也有不少窗口售票。更妙的是短程旅客,不必去窗口買票,有不少的售票機,只要你將二十元或三十元銅幣放進去,售票機裡就會自動的跳出一張票來。你要吃汽水,放十元一個銅幣到售賣汽水的機器裡去,沒有人看管,機器會自動的送你一杯汽水,這一切給旅客的方便,真到了極頂。
上下車站的行人都匆匆忙忙,大家很少交談,都匆匆忙忙的趕著路,甚至男女青年都墊著腳跟在跑,他們穿的服裝都很樸素,不少年輕美麗的女孩子,她們都穿著寬大的天藍色的工作服在趕車。日本人雖然和我們中國是同一血統,傳說中是老人徐福奉了秦始皇命令下海取藥,帶了三千童男童女在海外開闢的島國,但一直到今天,給人感覺到日本民族仍然是年輕的。
朱斐居士和我在車站內上上下下,進進出出,我們不是乘車,只是好奇的參觀而已。到我們走得感覺累了的時候,一人買了一本全日本觀光指出,回到旅館休息。
中華商會午宴
回到旅館,沒有什麼事做,就看日本觀光指南,看看覺得無聊,不得已只得午睡。但因為很多日子來,已經沒有午睡的習慣,躺在床上也睡不著,東想西想腦海中一片模糊。忙亂的訪問行程,好像已失去了記憶,又好像記得很多,直等到清度法師來叫我們去應留日東京華僑總商會的午宴時才起來跟著乘車前去。
今天的午宴到有將近百人,大使館中的官員、華僑、中國留學僧、日本佛教界都有代表參加。聽說,今天因為清度法師遲了半小時帶我們去,在日本的人大都很忙,不少人來不及等,都先告退了。
我一向覺得守時要緊,守時的人才知道生命的寶貴,初到日本,就誤了半小時參加約好的宴會,真是非常抱歉!
中日雙方的佛教人士,不知誰安排的,都站著致歡迎辭,答謝詞,有的人站得不耐煩都去坐了,有的不好意思只得仍勉強的站著。國語講,日語譯;日語講,國語譯。費了半小時以上,彼此才把客氣話講完。
東京華僑總會的會長是周祥賡先生,周先生高高的個子,是浙江人,當致詞時,一口浙江官話,日本佛教界推倉持秀峰講話,倉持秀峰曾送玄奘大師靈骨到過台灣,他現在是崎玉縣佛教會的會長。
講完話,接著就是餐會了。用餐時別開生面,一大盤一大盤的菜放在棹上,大家自動取食,因為都是初見面的人,走來走去,拿飯拿菜都要親自動手,這樣吃法並不太理想,如果都是熟人,自助餐的吃法倒值得提倡一下。
八月二十六日
我駐日大使館
早餐後;大家商量好赴港的日期和班機,我隨即寫好信向香港佛教聯合會覺光法師等連絡,告訴他們開於我們的行程,然後我們就由清度法師帶領,開始應酬訪問。
我們先到我駐日大使館拜訪張厲生大使。
抵達大使館時,已經將近十點鐘,大使館的工人,見了我們,猶豫一下,就去裡面通知,前日在機場接我們的余參事、李專員,從裡面出來,叫工人把客廳的門開下來,窗子打開來,緊閉著的客廳,像是多時不見有客人坐過的樣子。我們等了七八分鐘後工人送來每人一杯茶,我們耐心等著張大使,等了又數分鐘,一位個子很高的張公使,有著一對很大的眼睛,走進客廳來,他告訴我們說,張大使要去開會,所以派他代表接見我們。他沒有問我們什麼話,就滔滔不絕的講半小時,不外中國文化好,日本文化不好,我們聽得一直在你看我,我看你,好不容易等到他講話稍為停息時,我建議我們應該告辭了。
大使館裡不知是誰看到我們淨心法師和朱居士有照相機,建議我們在大使館門前和張公使合影留念。每一個國家駐在海外的使領館,是國人旅行在海外的家。使領館是可愛可敬的地方,我們希望代表國家的使領館中的人員,也要留人給一個可敬可愛的印象。大使館要開著大門和人家辦外交,關起門來自高自大的做大使或公使總不成啊!
訪問華僑商會
從大使館出來,我們就去訪問華僑商會,聽說在東京的華僑商會有兩個,一是留日東京華僑商會,二是留日華僑總商會。又聽說留日東京華僑商會也有兩個,一是我們中華民國的,另一是親共的,記得昨天我們在談笑時,彼此就說明天訪問東京華僑商會時,大家注意,不要走進親共的華僑商會去,那知我們今天差點就跑進親共的華僑商會去了。
原因是東京人多車多,我們訪問團和清度法師分乘兩輛計程車,途中不時遇到紅燈,就這樣白聖法師、清度法師、朱斐居士走在前面的一輛車通過一條道路時,坐在後面的一輛車的賢頓法師、淨心法師,和我的給紅燈擋住了,當我們通過時,怎樣也追不上前面的一輛車子,我們只得拜託日人司機,請他為我們打聽華僑商會在那裡?司機下車問了五六次,大路小街繞了不少彎子,我們看到一座房屋上寫著東京華僑商會的名牌,我建議我們不忙下車,請司機先去問一下,看看清度法師等有否前來訪問,淨心法師把我的話翻譯給司機後,司機一會兒回來說,這是親共的,我們要訪問的東京華僑商會在靠近銀座不遠的另一個地方,我們就叫司機火速轉頭而去。
當我們又走了幾條馬路,找到東京華僑商會了,正逢白聖法師等從裡面出來,白法師見了我們,就叫我們上車,因此我們就沒有進去,裡面什麼情形,我們固然不得而知,而且也不見一個到門口送行的人,我們這輛車子,跑了兩個東京華僑商會,都見門而不入,都見招牌而不見人,想來真是有趣。
車行不久,我們到了一座大廈,進門乘電梯到五樓的留日華僑總商會,會長林以文、副會長馬朝成等都在等著接待我們。
這座大廈專門租給人辦事用的,各層樓上的機構很多,留日華僑總商會約有二十坪辦公的地方,想也是承租的。林會長、馬副會長對我們遠道而來訪問,非常歡迎,而且也覺光榮。臨時以麵包、水果等招待我們午餐,在日本吃素非常不便,好像除了麵包以外,就不易買到素食充饑。
多日不見中央日報,見總商會存有國內的報紙,在吃午餐時,我選了一個位置,邊吃邊看,如果不利用這時間,看不到國內報紙,真不知國內發生了些什麼事。
午餐後,當我們要告辭時,林以文會長親自以日幣三萬元供養我們訪問團。歸途中,清度法師告訴我們說:「林會長是一個耶教徒,你們來日本,受耶教徒的供養,雖然以後不會再遇到有人供養你們,因為在日本沒有供養的習慣,但你們能得到耶教徒的供養,也算是很光榮很有意義了」。
訪全日本佛教總會
在丸の內休息了一會,於下午二時去拜訪全日本佛教會。全日本佛教會設在築地西本願寺,西本願寺的本山是在京都,這是分院。我們到達時,見到院落很大,佛殿也不小,大殿旁一間一間的房子是辦事處,全日本佛教會就在右邊的一列房子中辦公。看樣子日本佛教會和我們中國佛教會一樣,有名無實,領導全國的教會,往往不及一個寺院的力量。
日本的佛教,教會雖無實力,但他們各宗各派,有很大的力量。不少宗派,他們的本山都領導數千的分院,數十萬或數百萬的信徒。
做為日本佛教會會址的這座西本願寺分院,本在淺草,因為在三百年前被火所焚,後來才改建在築地,式樣完全仿印度十一世紀時的建築,比日本式的佛寺更見莊嚴。
日本的佛寺,具有規模的聽說都在京都,我們明天的早車就要去京都,全日本佛教會的國際部長柳了堅陪我們到各地參觀,所以我們在禮貌上今天應先前來拜訪一下。
當我們到達時,他們正為支援越南佛教徒開著會議,一聽我們前來訪問,他們就暫時休會招待我們。計有國際局長石川存靜、國際部長柳了堅、事務總長白山亮一、組織部長岩本昭典等都一一和我們寒暄,說了不少客氣話,然後領我們到大殿上拜佛,並去一座靈塔前誦經。
這座圓形的塔墓,建在西本願寺的左角上,樣式很新穎,裡面所藏的骨灰,都是由台灣運回去的日人靈骨,我們在塔前誦了一卷心經,為這些異國亡魂,表達我們佛教徒平等慈悲,祝其冥福。
拜訪過全日本佛教會後,大家回丸の內用過晚餐,朱居士到鎌倉去看朋友,賢頓、淨心二法師到銀座去玩,白聖法師要會客,我則關起門來看書。出國訪問以來,一直沒有時間看書,一個人靜靜的把施約翰在菲律賓時送我的一本他和糜文開等所合譯「鬥雞的故事」,在數小時內看完,真是最大的樂事。
八月二十七日
從東京到京都
早上起來,大家也沒有吃早飯,就匆匆忙忙的趕去火車站,因為八時的特快車,我們要上京都去。
京都,這是日本的故都,也是日本佛教的中心。從東京到京都,等於從臺北到高雄,所費時間,特快車也要五個多小時。
美觀舒適的日本特快車,和台灣的觀光號快車差不多,車上有冷氣設備,有冷熱水,每個座位上有收音機耳機。但不如台灣觀光號的地方,是車上不供應茶水和書報雜誌,吃一杯咖啡要元,沒有茶杯大的小茶壺,一壺要十五日元。清度法師為我們預備的麵包,拿出來放在座位前的插板上,好像在禪堂裡吃放參一樣,我們邊吃邊看窗外的日本風光。
日本的鄉村郊外,和美麗的台灣一樣,到處可見到青色的山峰,碧綠的原野。不少的工廠的煙囪冒著徐徐上升的白煙,一條離地丈餘的空中公路,正在沿鐵路施工。農村的房屋建得很講究,雖然矮小,但都藏在綠蔭叢中。比起亞洲其他國家,日本和台灣一樣,顯然要富裕得多,在我的感覺裡,在亞洲,能和日本人一爭長短的唯有我們中國人。
訪問東本願寺
車於下午一時多,到達京都,不少的日僧前來歡迎。我們佛教留學生青松和葉陶天等也都趕來忙著接待。旅居大阪的華僑商會會長忙遞名片,表示歡迎大家到大阪去。
我們乘了日僧的汽車,先去東本願寺訪問。
東本願寺的管長大谷光暢,所娶的太太聽說是當今日本皇后的妹妹。平常他大都住在公館裡,很少到寺裡來上班。我們到達時,由代理管長清谷得龍和總務局長玉辻實誠接待,先帶我們到佛殿上禮佛,再到祖師堂禮祖,接著就為我們開歡迎會。
歡迎會中,彼此寒暄以後,清谷得龍就很關心的問道:
「請問貴團,知道我們在台北西寧南路建的東本願寺分院,現在是那位住持?有作什麼弘化事業嗎?」
這意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