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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Life With Palms Joined 2 - Crucial Moments 《合掌人生2-關鍵時刻》

At the Boundary of Life and Death 生死邊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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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邊緣

歷史傷痕


  出生國民革命軍民國十六一九),當時軍閥孫傳芳擔任聯軍總司令反抗國民政府一天部隊我家門口槍決民眾這個時候哇哇來到人間


  出生根據母親半邊紅色半邊白色認為自己一個妖怪幾乎不扶養後來經過時日逐漸恢復一般正常嬰兒一樣


  從小家庭貧窮母親父親一個樸實普通平民介乎農工之間父母生養個兒一個弟弟記得正當歲末年關將近時候家人出外張羅年貨準備新年留下十三的哥一天長兄匆匆外面回來告訴河水結冰剛剛上面回來好奇心驅使出去


  走出家門大哥把門關上並且門閂大概在外一些時候一個來到冰河興高采烈忽然見到遠遠地方好像心中不禁暗暗竊喜鴨子沒有人發現可以

於是步步走向」,豈知這時突然轟隆一聲冰塊應聲碎裂這樣原來所謂」,其實破裂因為所以以為


  生長寒帶地區知道一個一旦不慎即使旁邊有人救援因為覆蓋必須冰塊打破才能下水通常經過一番周折以後裡面早已凍死何況四周


  究竟掙扎多久已經不復記憶記得回到家門敲門全身衣服長兄開門整個事後家人怎麼樣想不到這樣遭遇竟然如今回想起來自己覺得不可思議難以明白其中原因


  其實一生至今八十一類似這樣走過生死邊緣經驗不只以上由於自幼經常跟隨外婆進出佛堂歲時懂得茹素背誦般若心經》,因此一生佛教信心反而這樣一次又一次危險遭遇更加長養更加堅定不移


  經過第一次死裡逃生也就是一九三七年七月,「蘆溝橋事變揭開中日戰爭序幕記得同年農曆十二月十三日那是一個大雪飄飄日子日軍南京當時身上被單跟著一般民眾開始逃亡日子我們一路向北半途看到一百公里南京火光沖天真是燒紅半邊天後來知道原來就是南京日軍正式展開大屠殺時刻


  記憶我們興化郝柏村將軍故鄉一個車篷住宿後來村子神廟安身整個江蘇全部淪陷逃難年老外婆九死一生不但日軍刺刀一劫曾經江水所幸棉衣不致淹死再度興化會合


  大概就是年底日軍全部占領江蘇外婆掛念家產故居不知死活輕重外婆一起回家外婆一向於是我們時間步行江都這時候江都小鎮完全戰火摧毀瓦礫廢墟外婆比較規模倒塌瓦礫裊裊上升我家草屋成為一堆灰燼


  正當外婆在家左右憑弔外婆燒毀房子捨不得一生心血這樣付之一炬因此瓦礫堆大概一些破銅爛鐵這個時候不幸日軍看到馬上外婆帶走一路哭喊在後跟隨不知日軍刺刀攔住不准前進因此外婆就此分開之後不知外婆何方


  後來聽說六十外婆日軍帶到營房伙夫因為當時人民不是就是日軍每日需要多人手工外婆因此得以免於外婆分開之後獨自小鎮舉目所見到處屍骨甚至一堆死屍無人有的屍體河流之中有的陳屍路邊剩下手腳內臟饑餓野狗飽餐充饑這些食人野狗看起來凶相甚至回到我家看到眼睛也是露出紅色凶惡眼神令人恐懼不過由於過去一直愛護有加因此看到還是表現十分親熱


  求生潛能無限當時只是一個幼童外婆分散之後四顧茫茫不知道回頭路途如何前進沒有方向這時候偶爾遠遠看到日軍急忙死人假裝自己也是死屍之一因為歲末天寒地凍大地成為一個冰櫃所以屍體未曾腐爛除了血跡斑斑以外整個人體僵硬完好死人幾次日軍走過僥倖發現生死邊緣第一次深刻體悟生命無常恐怖


  後來外婆日軍伙夫偷偷出來竟然找到我們得以再見外婆於是一路躲躲藏藏我們興化中的其他人相聚這樣興化居住兩個從此再也不敢回家


  日軍攻占南京時候日軍司令官松井下令實施所謂三光政策也就是所以南京江都一路所見景象當時的話就是殺人放火姦淫擄掠」。大概就是那個時候杭州工作父親在逃回家途中不幸戰亂從此再也沒有父親直到十八焦山佛學院讀書作文寫下無法投遞〉,表示父親哀悼用以追憶


塵封


  回顧歷史當年日軍南京造成南京大屠殺血腥慘劇日本士兵泯滅人性固然令人髮指其實中國軍隊派系彼此傾軋團結尤其守軍將領一個庸碌無能完全沒有大將應變智慧能力當日兵臨城下第一逃走在此之前南京通往長江以北一切船隻完全封鎖所以日軍進城以後軍民不易致使十萬軍民慘死石頭揚子江傷亡慘重令人不敢回想


  一年多以後也就是一九三八年正月母親從江出發沿途尋找失去音訊父親京滬路上蕭條人煙稀少到處都有日軍站崗我們一般平民百姓只要肩膀一個太陽臂章日軍大都放行


  途中南京棲霞山雖然當時年幼無知感覺到前途茫茫不過大概也是福德因緣由於戰爭反而成就棲霞山剃髮出家回憶抗戰出家一年多歲月游擊日軍不斷在家小鎮呈現拉鋸戰每天白晝日軍掃蕩夜間游擊反攻那個時候兒童並不知道子彈凶殘經常戰爭過後爭相剛才作戰區域死屍最多就是贏家後來出家回想生死邊緣遊走日子不知道當時如何打發過去


  只是日子雖然走過苦難沒有完全過去出家第六也就是十七忽然染上瘧疾記得那時正值秋天一般叫做秋老虎」。根據老一輩說法秋天染上瘧疾存活機會很少自己心情其實應該說死沒有因為覺得十七歲月人生沒有什麼享受快樂所以不覺活著不覺死亡什麼可怕那個年代尤其是深山叢林如果一個沒有人知道甚至死亡證明不必開立只要山上火葬場火化大眾早晚課時發現一個牌位程序一個回向知道一個


  瘧疾明顯就是全身忽冷忽熱病榻寒熱交加時候恩師志開上人不知那裡聽到消息得知臥病半個特地方丈室道人鹹菜大概因為適合病患食用所以後來竟然回想當時接到鹹菜真是感激涕零因為自從出家以來從未別人關愛因此雖然只是鹹菜內心生起感動覺得師父同時這個時候心中默默發願將來一定要弘法利生報師恩


  翌年升學鎮江焦山佛學院那是全國佛教最高學府一般學生考進焦山佛學院時間記憶深刻二十全身皮膚長出」。因為步行艱難一天同學們過堂一個庭院照顧學院忽然一對年輕夫婦看到好奇走過:「今年幾歲?」忽然想起當天正好生日所以回答:「今天剛好二十。」可能沒有中的意義的話當成今年二十。」


  全身長滿時候曾經為什麼罹患這樣惡疾記得當時全身皮膚潰爛流膿只要穿上衣服整個黏貼皮膚衣服脫下一層一樣血肉模糊到現在回想起來覺得驚人


  當時閱讀佛教史知道唐朝國師」,也就是傷口一樣甚至還有嘴巴必須飲食才能抑止疼痛後來遇到聖僧告訴業障所致不是肉體國師聖僧指點洗滌消除罪業後來為了啟示後人國師因此慈悲三昧水懺》,留傳至今


  那個青澀年歲想起了悟國師故事只有虔誠皈命觀世音菩薩禮拜懺悔當時沒有人談到這種可以醫治記不清如何獲得同學下去隔天立刻消腫完全康復


  後來根據別人說法因為抗戰期間死人屍體浸泡河水之中生人飲用之後瘴毒體內經過一段時間瘴癘發作所以產生別人姑妄言之因為能夠不死重新燃起再生希望不禁萬分慶幸感謝因此更加堅定相信佛力不可思議」。


重水


  一九四八年二十二應聘出家祖庭宜興白塔大覺寺國民小學擔任校長慚愧一生不但從未小學一眼機會沒有承蒙宜興教育局委任校長大概因為鄉村人才他們聽說南京回來以為必然過世專長其實毫無經驗不過為了振興佛教生涯規畫早就希望佛教開辦農場國民義務學校期望已久工作如今有了這個機會自然全力以赴同時相信做中學」,自覺能力應該可以勝任


  可惜當時國共戰爭祖庭大覺寺白天國民黨軍隊不斷進出到了夜晚共產黨人員展開活動經常學校上課聽到一聲知道附近槍殺人命不管白天深夜經常聽到狗吠膽戰心驚


  那個時候國民黨部隊毫無不知道那個只要他們經過,所有牙刷毛巾肥皂立刻不翼而飛其他順手帶走東西那些窮苦軍人搜刮一空


  夜晚共產黨軍人出來活動因為學校油印因此就要他們油印一些資料也是不能拒絕雖然明知如果國民黨軍隊知道嫌疑但是這種地方這樣生活只有只能運氣


  終於一天記得一九四八年二月半夜叫醒睜開雙眼幾十武裝軍士各個長槍喝令:「不要!」當時並不害怕只是不知道究竟國民黨軍隊還是共產黨軍隊正當納悶不由分說五花大綁他們黑夜穿過田野越過荒原大約一個小時帶到裡面早已捆綁到達其中一個看起來長官樣子一聲:「吊起!」所謂吊起就是繩子兩手大拇指懸空垂掛那裡


  當時心想這下可能受苦但是隨即看到同伴耳語兩句馬上不要捆綁一旁於是屋子看到今天槍斃兩個明天原本健康好端端出去多久皮開肉綻回來


  這時候想到佛教:「眼看他人心急如火不是他人看看輪到。」這樣到了第十一忽然名字繩索捆綁屋子不知道將會何處一路大家一般心想必定刑場應該槍決


  一個面臨死亡心裡感受如何一般人很少這種經驗當時並不畏懼只是感到萬分遺憾心想二十二這個世間上來什麼事這樣悄悄的離開人間師父上人一定不知道此刻就要槍決母親不知道這個兒子只能二十二人生真像水泡一樣,「一聲水泡破滅世間一切歸於平靜


  這樣帶到另一屋子裡面各種刑具包括老虎凳鉗子鐵鏈三角木棍以為免不了受刑如此即使沒有刑場槍斃也是活罪最後其他一樣皮開肉綻回去

  但是不知道什麼原因結果完全出乎意料之外主管竟然當場釋放記得當天師兄途中道路雖然平坦可是雙腳使喚一路跳舞一樣回到寺中並不因為害怕顫抖只是經過關閉已經不善步行


  宜興歲月國民黨」,共產黨」,對方什麼什麼部隊沒有清楚這時思忖雖然死亡邊緣一劫但是當地治安如此惡化實在不宜逗留下去因此告別師兄回到南京


  南京華藏寺監院住持因時實在動蕩尤其會戰國民黨失敗南京已經陷入紛亂京滬路途逃亡難民大家爭先恐後交通工具有的著火車頭有的攀登火車路邊死屍隨處可見目睹不忍因此發願集合同道希望組織僧侶救護」,


  然而,「僧侶救護民間所能組成只有寄望公家機關能夠成全那時指望僧侶救護一個短期訓練唯一就是到達台灣所以二十三夏天領導七十青年一群男女青年抵達了事所知台灣只是從此寄身白色恐怖年代行走生死邊緣路上


柳暗花明


  民國三十八一九夏天來到台灣但是沒有內政部長吳伯雄先生尊翁時任警民協會會長先生出面作保得以獲准但是當時台灣省政府聽信廣播大陸派遣五百僧侶台灣從事間諜工作因此來自大陸一群青年不分青紅皂白分別台北桃園


  其中慈航法師台北法師一行桃園倉庫一天忽然傳來命令我們起來遊街大約一個小時路程來到警察局裡面人見大罵一聲:「你們這些和尚帶來趕快帶回!」於是我們帶回倉庫就此裡面二十三最後孫立人將軍夫人孫張清揚女士台灣省主席吳國先生父親先生以及立法委員先生監察委員先生等人營救我們鬼門關回來


  那個白色恐怖年代人民只要逮捕很少活著出去即使僥倖獲釋刑求傷筋斷骨體無完膚我們雖然沒有冤屈沒有受到刑求從此台灣各地寺院信賴他們不能接受來自大陸青年不少到處掛單遭拒在生艱難情況許多有為青年這樣流失可惜


  其實難怪因為當時距離民國三十六一九發生二八事件為時不久我們台灣自然排斥誤解事實上,「二八悲劇民族不幸當時台灣人民死傷但是大陸人士傷亡不在少數今日評論二八事件完全忽視大陸人民死難事實坦白並不公平


  居無定所顛沛流離歲月非常感謝慈航法師搶救僧寶口號以及妙果老和尚特別中壢圓光寺安單感恩圖報盡力寺中大眾服務只是台灣還是一直生活白色恐怖不安之中例如邀請台中覺群週報》,太虛大師抗日戰爭勝利上海發行刊物從中台中一期聽說警察逮捕再也不敢台中


  之後台灣警備總部經常有人密告有時偷聽大陸廣播有時晚間裝出聚會其實一生從來沒有使用收音機那裡收聽廣播平時除了講經說法弘法布教以外習慣在世場合聚會甚至佛光山開山以後有人檢舉二百長槍事實上佛光山至今兩百棍棒沒有那裡兩百長槍


  曾經有一次宜蘭歡迎活佛到訪致詞:「歡迎我們領袖活佛」。治安人員竟然造反擁護活佛領袖根據台灣警備總部司令檢舉密函那裡可見誣陷罪名所幸一一化解可以生死邊緣化險為夷平安歸來


  雖然自身安危難保記得當時先生服務電力公司冤屈共產黨派遣為了保證清白不惜自己生命作保後來先生台北創建智光中學並且擔任校長另外小姐三天兩頭問話有時就是整夜有時半天甚至一連幾天疲勞審訊並且限制居住自由最後全力營救終於獲得昭雪


  台灣幾年記憶深刻就是掛單圓光每天早晨四點起床然後手拉車中壢六時抵達市場喚醒小販寺中八十備辦生活所需來回總得小時左右


  為了爭取時間學會腳踏車有時採買東西腳踏車就近街上購買腳踏車技術並不純熟一天往常一樣腳踏車準備上街車行羊腸小徑忽然看到遠遠前方幼童迎面大喊一聲:「讓開!」由於聲音力道倏地騰空起來然後大約層樓


  由於掉下時候著地而且結實一塊石頭頓時頭暈目眩眼冒金星覺得天旋地轉日月心想這下子無疑


  不知經過多久起來看看左右心想:「死後世界怎麼人間差不多黃土地上磊磊溝渠岸邊草木萋萋。」定睛不遠地方已經支離破碎腳踏車輪胎零件散落一地這時慢慢發現原來人間


  全身竟然一點傷痕沒有頭上撞擊地方也是毫髮甚至沒有疼痛感覺因為沒有摔死不禁興奮一躍而起不過還是捨不得腳踏車於是散落一地碎片一塊起來拿出繩索加以綑綁當成廢鐵出售至少因此一路寺中當天日記寫下這樣:「平時腳踏車今天腳踏車騎車車騎偶爾轉換一下立場公平。」


  一次死亡邊緣回來童年一樣僥倖自己所以圓光居住每天常住購物掃除四周落葉供應六百井水勞動偶爾抽空投稿台北報章雜誌獲得刊登不但有些稿費生命中一莫大鼓勵


  這個時期思想忽然生起一個妄念認為自己罹患肺病每天朝思暮想,「肺癆念頭一直腦海縈繞身心飽受煎熬原因曾經老師一個如果過度辛苦勞累營養不足容易罹患肺癆


  或許自己疑心所謂疑心」,疑心成病圓光時光一面常住勞動服務一面憂慮自己肺癆有時候自己我身應該不會肺癆但是肺癆陰影仍然盤旋心中始終揮之不去


  直到一天那是民國三十九一九○)冬天正是番茄盛產季節有人番茄可以肺病太好了那時候自己雖是貧僧番茄能力還有所以一口氣抽屜番茄有時一段時間心想那麼番茄肺病應該


  實際上沒有肺病而是疑心」。不過番茄心裡健康身體當然跟著健康起來所以感覺世上許多庸人自擾」,自己疑慮幢幢自然不安所謂解鈴還須繫鈴人」,自我調整思想自我改正觀念得救希望


轉念納受


  佛教傳播一向熱心文化教育民國四十一一九),為了編輯人生雜誌》,台北善導寺骨灰龕櫥子掛單數月期間遭逢花蓮大地那時寺中重重擺放屋頂骨灰幾乎擔心我身那些靈骨開玩笑:「拜託不能!」


  地震過後花蓮市死傷慘重雖然無力但是人生雜誌名義四處奔波花蓮災區那些生死邊緣災民


  佛教世事無常」,世間眾生能不生死邊緣威脅記得那是民國四十四一九五五),率領宜蘭二十青年信徒中華佛教文化館影印大藏經展開為期四十四環島宣傳布教活動一路台北花蓮台東屏東台東屏東碎石公路寶貴二十公斤以上錄音機受不了子路顛簸受損


  經過小時路程屏東寺院掛單禮佛感到雙腿疼痛困難以為一路受到錄音機壓迫結果心想一段時間以後疼痛應該過去回到宜蘭一個講堂閣樓就是一個疼痛不已寸步難行不得已只有醫治醫生診斷結果得了急性關節炎雙腿必須立刻截肢否則蔓延不但影響健康甚至危及生命


  一旁信徒無不驚惶失色但是不自覺生起一個歡喜念頭覺得雙腿鋸斷從此可以不必到處辛苦奔波勞動行腳弘法安住一處好好著書立說可能未來生命有意義


  不過鋸斷雙腿總是茲事體大沒有全然聽信醫生建議這樣經過時日疼痛慢慢消除只是跪拜雙膝不便醫生囑咐注意保暖所以直到現在即使再怎麼炎熱夏天穿著衛生褲以免電風扇冷氣關節炎復發


  數年疼痛完全消除至今十年除了血管硬化筋脈老化以外絲毫沒有造成任何不便影響不過因為自己一生經常生死危難邊緣走過因此對生存活更加珍惜更加熱愛懂得勘破逆來順受不要計較不要執著所謂重水」,只要懂得自然柳暗花明」。


  經過關節炎事件以後應該五十也就是一九七七年第一次榮民醫院身體檢查當時因為創建佛光山關係有名承蒙榮民醫院主任醫師特別厚待經過檢查主任醫師檢查結果說明似乎為難幾次欲言又止吞吞吐吐啟口樣子立刻告訴:「檢查結果如何無妨!」


  醫生反問:「曾經跌跤?」當時五十自信身體健壯怎麼跌跤因此肯定回答:「沒有」。


  醫師:「出家人?」這就不是一個容易回答問題因為如果不怕」,感覺太過矯情螻蟻尚且怎麼不怕如果回答」,只怕醫生沒有修行出家人只有回答:「死亡不是可怕倒是疼痛可怕因為疼痛極限超過能忍極限疼痛反應喊叫呻吟那時可就英雄狗熊。」


  醫生直接告訴:「一個經過切片檢查不知道結果如何不過明天一次。」:「不行明天宜蘭圓寂比丘尼達德法師舉火荼毗。」:「後天沒有關係。」:「不行後天高雄會議。」


  醫生苦笑:「健康生死不能不重視!」只有謝謝醫生:「」。


  回到台北普門徒弟關心檢查結果如何幽默告訴大家:「今天切片。」他們並不懂得什麼切片」,:「就是身上一塊切成。」大家急忙:「一塊?」其實一句玩笑的話所謂切片檢查就是身上採取一些組織玻璃顯微鏡觀察以此判斷身體健康狀況那裡切成只是由此可以當時一般人醫學名詞無知醫療常識見解如何膚淺


  經過兩個早已忘記但是一天北上普門徒眾告訴幾次電話一直這時突然想到醫生曾經是否驚覺幾個颱風過境佛光山大雄寶殿大樹欄杆樹幹扶正一個不慎整個往後磨石走廊大概就是背後出現瘀血原因

於是馬上趕到這個發現告訴醫生醫生如釋重負,「一聲:「原來如此!」同時不禁歡喜


生命


  過程看起來微不足道實際上人生旅途好像生死邊緣再次安然歷劫歸來一樣直到民國八十四一九),國際佛光會理監事會議菲律賓馬尼拉召開那天晚上忽然感到心臟一陣刺痛整夜難以入眠當時以為晚餐乳酪引起消化不良造成不過還是隨即台北醫院結果心臟專家醫師導管檢查罹患心肌梗塞需要開刀


  承蒙時任副院長擔任總統御醫醫師成立一個心臟手術小組選擇一個醫師進行冠狀動脈繞道手術選擇相當年輕南非開普敦接受心臟開刀訓練醫師當時並不認識醫師但是知道那個心臟手術普遍時候必須經驗豐富年紀醫師比較接受挑戰


  後來醫師升任台中醫院心臟主任我們成為互動良好朋友加拿大洛磯山脈義大利法國至今十二歷史回想當年開刀進行小時手術事後自豪弟子:「你們關心你們師父但是只有你們師父什麼樣!」


  觀世音菩薩普門品中說:「眾生得度觀世音菩薩說法。」疾病因緣朋友真是何如之後他們邀請擔任台灣心臟協會理事欣然至今一直參加


  最近再次生死邊緣一回那是去年○○為了日內瓦佛光山會議中心落成前往歐洲瑞士一個山區住宿忽然中風所幸只是造成輕微手臂動彈不得老邁身軀主持巴黎道場破土典禮以及日內瓦會議中心落成開幕海峽兩岸大使他們歡聚一堂握手自覺得意


  一生不但自己生死邊緣來回無數別人生死一些服務例如曾經照顧第三肺癆同道直到痊癒往生老僧擔負棺木火葬場火化一九六七年越戰後期不少難民紛紛逃亡獻金幫助難民逃離戰火後來這些旅居世界各地難民成為朋友


  香港不少船民多次前往他們說法乃至香港監獄一些終生監禁死刑他們生死邊緣談話台灣土城監獄一些垂死囚犯聆聽他們心聲覺得一個縱使犯法判刑教育他們例如青年多次死刑多次死亡邊緣回來土城監獄他們面對面講說生死講說因果講說冤屈講說緣起


  其實人生本來一直因緣果報流轉死亡邊緣接受考驗信心無論生死危亡一切笑談之中實在未曾未曾生死等於晚上睡覺白天起床就是這麼簡單因此未嘗可喜未嘗可悲要死生死時辰一樣輪轉不息死亡沒有邊際人生生死存亡之間如此而已

○○九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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